纳妾
吞吐吐,欲言又止。 “真个把人急出病来,你头先同我母亲讲的利索着呢!现下让说予你们夫人听,却又不言语了,八寸脚穿七寸鞋,扭捏的给谁看。不说只管下去,扰了我们清净!”周玉汝小嘴叭叭的一通,听到让她下去,方才着了急,可还是难以启齿。 “有话只管说,姨娘不用顾虑。”听到苏锦好言语,孙姨娘才大起胆子,冒冒失失的冲着苏锦说:“我说的事你需得应了才好。”苏锦哑然,众人也是哈哈哈大笑。 三婶袁氏乐的合不拢嘴,指着孙姨娘笑道:“咱们孙姨娘当真有趣,还没说个什么事儿,倒让人先答应。若你要人家的命,也都给你?都像你这样,天下岂不是没有办不成的事了?” 都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盘,孔氏冷眼看着,看袁氏笑的花枝乱颤,同疯疯癫癫的孙姨娘也差不到哪里。不愿同她们混在一起,拉过周玉簪的手,细细的瞧了起来,指甲修的还平整,蔻丹色泽还艳丽。 “我应,姨娘请讲。”苏锦恭恭敬敬的回答,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嗐!老脸也不要了,当着众人我想请夫人应允把春蕊这丫头收了房,给大爷做个姨娘。”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锦脸上。苏锦有些意外却不慌张,听着孙姨娘说下去。她并无众人预料的那般气恼,反而想听听事情的原委。 “在座的都是主子,只有我一个奴婢,让我说我便说了。夫人是才来,老夫人们却都是自小看着大爷到如今的,这丫头原是他十岁那年,一篇什么书的老太爷说他背的好,把这丫头拨了服侍她。说这丫头人品端正,嘴紧不爱是非,眼里有活儿,心里头有主子。如今算起来也有十年上了,她服侍的如何,咱们都看在眼里。寒冬炎夏,白里黑里,大爷读到多晚,这丫头就陪到多晚。四季衣裳,吃食喜好,她比咱们谁都懂。” “当日我问过她说求了夫人给她配个好人家,丫头不肯,只说是担心旁人服侍不好,愿意陪着主子把寒窗熬过去。如今大爷功名也有了,夫人也有了,这丫头呢,还比他大一岁,也早过了放出去的年纪。哎……一来二去的眼巴巴等到现在,现时若放出去,恐怕难觅良人。何况、何况她早被爷收用过了,爷当日也是许过她的……” 孙姨娘怯怯的偷看苏锦,生怕她跳起来骂人。没想到苏锦却异常平静,听的认真,孙氏心中没底,不敢再言语。 “收用过了?这是何意?”她是真不明白,才问了出来。甫一出口却引得众人遮口嬉笑,春蕊头更低了,脸上赤潮红的仿佛滴下来。 “嫂嫂当真不知?收用吗?就是收用,这如何解释呢?春蕊,你自己跟夫人讲,大爷何时何地收用的你?”周玉汝会着周玉簪心领神会的讥笑,周玉暖见状悄声在苏锦耳畔低语。 苏锦的脸也登时红了,却是自己冒昧:“我家中没这些事,父亲忙于政务,母亲从不提起,人口又少,故而不知,让众人见笑了。我来的日子短,不知府上旧事,今儿听姨娘说了,我便也懂了。如此说来,春蕊姑娘算是爷一同长大的,是个忠仆。对爷好的,我都依,我方才说应了就是应了,姨娘不必惶恐诚如此。只是……” “哎呀,夫人应了!春蕊,夫人应了!快给夫人磕头!”孙姨娘生怕她反悔,没等话说完,慌的拉扯春蕊磕头敬茶。 “你忙什么,慌脚鸡似的上不得台盘,且等你家夫人把话说完!”孔氏呵斥着孙姨娘,只觉得这夫人傻的可以,才成亲就逼着她收屋里人,她竟然还夸赞人家是“忠仆”!好个“忠仆”,明摆着下套等你钻,你还摆夫人的贤惠,等你回去味儿来,只怕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