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的悸动压了下去,恢复了同他谈笑风生。 到了沈林轩贴戏那日,从上海滩一并过来的沈家班,也陆续到齐了。 蒲修臻够意思,替他贴了打炮戏,是自己拿手的《奇冤报》。 蒲希冉在后台,对哥哥的戏班子十分熟稔,沈家班的文武场面,倒是头一回见。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来,透过一面镜子,看着镜中正扮戏的沈林轩。平静与他对视一眼,表面都是平静无波,其实各怀心事。 从跟包那儿接过水纱,缠在他前额,有条不紊地替他勒头。 沈林轩起初还静静看着,而后伸出手,覆在她柔荑上,阻止了她下一步动作。 “我做得不好吗?”蒲希冉被他拉着,动弹不得。 只得停下手中动作,却也不挣扎,一双杏眼,静静看着镜中的他。 “好。”就是因为太好了,让沈林轩产生错觉,有不真实感。 怀疑镜中的她,只是镜花水月。 “你怎么这么会?” 蒲希冉心底湿漉漉的,没提那个男人的名字,隐去了从前常帮傅云亭换行头的过往,怕控制不好情绪。 尤其才高热一次,身体再经不起太大的情绪起伏。 第一次信口骗他,于心不忍,于是告诫自己,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说:“因为我哥会唱戏呀。” 那给她哥勒头,在后台帮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吃这碗戏饭的,少有半路出家。都是童子功,台上一炷香,台下十年功。 她跟着哥哥,从小看到大,懂这些也正常。 这话,沈林轩却是不信。 看她嫂子那个小肚鸡肠的劲儿,她也不像黏着哥哥的撒娇精,常年在外读书,想必跟哥哥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沈林轩没细问,怕坏了兴致。 握着她柔若无骨的柔荑,胸口密密匝匝,仿佛有无数藤蔓在丝丝缠绕。 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口气,克制自己想入非非。 问:“这也是蒲家的待客之道么?蒲兄朋友多,你对谁都这样体贴入微?” “我是正房所出,母亲在时,一直没机会学继妹那些夹缝求生手段。母亲不在了,我早错过打童子功的机会,半路下海,怎么也学不会内宅那些手段了。”沈林轩放了手,她没顺势离开,而是继续手边的动作,替他勒着头。 说:“我生来不会讨好别人,也没那伺候人的乐趣。” 可冥冥之中,怎么总觉戏班后台有酸味。蒲希冉倒不知沈老板占有欲这样强。 那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是对他的了? 沈林轩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眼底的笑意,却早早出卖了他。 又冷肃道:“以后,不准再对蒲兄的其他朋友这样。” 蒲希冉听他这霸道的口吻,莞尔:“你跟我哥是故交,要越俎代庖说教,我又多了一个兄长么?” 蒲修臻就快将她耳朵磨出茧子了,她还真怕再来一个念经。 “我不想做你哥。”沈林轩说。 不知拨动了谁的心弦。 见她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伸手在她额上敲了一下,用了些力道,传到她那里,就是巨痛。 “可记下了?” 蒲希冉朝他瞪眼睛,真是反了他了,趁着人家哥哥不在,就偷偷打人家妹妹。 嘴上答应着:“知道了。以后我哥再招待朋友,我就闭门不出。要么出门也带个团扇。” 这才乖。沈林轩才放心没多久,报复心极强的蒲二小姐,手上便也带了力度,替他勒头时,猛向后拉那水纱。 沈林轩下盘极稳,被她这么一拉扯,愣是纹丝不动。 倒是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没力。” 蒲希冉这会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指肚泛白,沈林轩依旧岿然不动。 上半身还保持同一姿势,却已有几分头晕了,半是玩笑地求饶道:“冉冉,待会儿我一准吐到台上。” “谁叫你打我。你还敢家暴。大清都亡了,现在是民国。”蒲希冉嘴上不饶人,手上已是松了力道,自然不想看他折在台上,砸了他的饭碗。 沈林轩眩晕感退去了半分,见她手下留情,就知她心眼好,舍不得自己。 “其实我没怎么用力。” 是他少了跟姑娘相处的经验,不知粉黛细皮嫩肉。他这在戏台上,能耍花枪、提双刀的主,跟她动手,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