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交
蓟是根本没在意。 右手在前顷了顷身子,李僖回道:“将军如此吩咐,僖定当谨守。” 喂完水粮,陆九蓟一脸歉意的看来,提议道:“大人有心了,你我不若进屋相谈,院中到底寒凉了些。” “自然,您请。” 屋内摆设简单,但看那搁置的被褥落灰的陈设,该是许多天未曾在此安睡过了。 陆九蓟掏出火折子点上油灯,歉意道:“大人见谅,前线战事吃紧,尚来不及照顾这几只鸽子,屋内也就没人打扫过。” 这是陆九蓟□□,一向不喜生人出入,落了些灰也只自己瞧。 拿过一边的掸子扫去桌凳上的灰尘,李僖稳稳道:“无碍,草屋尘凳坐,昏灯与君论,别有一番滋味。” 陆九蓟口中低喃了那句诗,面上和蔼的笑笑。 “我观将军似是颇喜好书籍?此屋内藏本丰富阿。” 看了眼墙边的半露书柜,陆九蓟欣然点头,“只是感些兴趣,和大人这般日日诵读书卷考科举的士子不同。” 两人顺着墙上书籍谈了几句,愈到后来,陆九蓟眼中笑意越深。 李僖这个文状元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 他们都说此人隐瞒阉人身份,之前的成就怕都是假的,此人根本就是败絮其中,宦官哪个不阴毒扭曲,与之交谈定要留意,就怕那人心里憋着坏背地里□□一刀。 可陆九蓟与之一番接触下来,更加深信传言不可信。 李僖防备心很重,相处后便会知道他不是只刺猬,年轻男子的脾性同他的相貌一样,像水一般温和不争,但你若认定他一直如此好脾气好欺负便错了。 那封信被简单的誉写了一次由信鸽带走,陆九蓟对着同样站立着的李僖道:“大人信我会不动手脚吗?” 毕竟李僖是朝堂皇帝所派,若他写上几句,便是断了那人生路,李僖竟不怕他暗中截下那封信? 且驯养熟知那种路线的信鸽,陆九蓟不信李僖察觉不到什么。 李僖没回答那个问题,反问道:“将军不也信我所写之事吗?” 心思被对方看穿看透的二人相视而笑,再次回到屋内,二者默契的没有再提书信之事。 李僖当天在陆九蓟私院聊了很多很久,陆九蓟既有武将双眸,亦有文人儒士的说话风格,两人相差二十余岁,但李僖心中涌出阵阵激动。 二十余年来无人与他在精神层面上有所共鸣,陆九蓟不同,和他见到的第一面便有种一见如故的久别知己之感。 知己是珍惜对方才情秉性,亦是期待未来有更多的了解。 冯家两位当家人收到那小厮递回去的话便待不住了,冯泉带着继妻屠姒不远千里赶来,将冯励叫出军营,两人挨个说劝他回去的话。 冯励一边拒绝一边还要用手绢擦去屠姒掉下的银豆子,忙的不亦乐乎。 偶的瞥见不远处路过的男子,冯励霎时亮了亮眸子。 李僖本想装作看不见绕路走开的步子被一道清亮的青年叫声喊停:“大人!” 冯励不知那些事的全貌,心里觉得父母亲都在这,是个和长兄握手言和的机会,一双表满暗示的眸子对冯泉连连眨着。 冯泉明显暗了暗温和的眸子看过来,微微侧了身,摆明了拒绝他来。 李僖冷然挑眉,原地瞧着他们一家三口不知说到了什么,一个两个的泪眼婆娑。 和那位三十上下容貌不减的他名义上的继母对视了眼,后者极为胆怯柔弱的移开视线,这一声“大人”好似一把刀似的将他们的温馨破开。 李僖来了兴趣,闲庭散步状走过去。 看他们都没说话的打算,冯励小声插话道:“大人,这是我父我母,知我从军非常高兴欣慰,特来指点我两句。父亲母亲,这位是军中的李僖李大人,朝廷派来的粮草督运。” 冯泉脸色发沉,不愿正过身子对着那边。 李僖勾了抹不知名的笑,语调上扬问道:“冯大人,冯夫人,你们好。” 虽是问候语,但两人谁都听出那句话里头没有诚意。 屠姒握着独子的手掌,看到那张坚定的脸便知今日此遭这人是带不走了。 冯励刚才好似说李僖是这里的官员,为人母亲的屠姒转了转脑子,手指扯了扯冯泉衣袖,哀求柔软的眼神示意他。 夫妻几十载冯泉怎么看不懂爱妻的眼神,面上一番心理斗争后向李僖处走来。 终于得了冯泉一个正脸的李僖还是那副看戏的模样,那人走过来后大概会说些要他不忘亲情的话,之后再为冯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