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跟着郁和笙从制片助理走到今天，成立一家工作室，已是独当一面，但大方向上一些事还是会跟郁和笙碰一碰。

景市开始落叶，但连续的雨天过后难得阳光晴暖，江旎到办公室时郁和笙刚煮好一壶茶。

“来了？”

郁和笙人如其姓，有点沉郁的底色，但行止间从容和缓，见江旎进来，倒了两杯茶：“桌上新项目，方言文旅综艺，策划细节全在里面，看看。”

江旎拿起桌上的文件，好奇：“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公费旅游好饼？”

她翻了几页：“确实不错，但你瞄准拉哪家资方入盘了吗？这项目得大钱。”

“君朗。”

江旎停住翻页的手，不解抬头：“君朗是财大气粗不错，可我们之前没接触过，合作过的资方里完全有可以撑起这档节目的公司，为什么突然想到君朗？”

郁和笙：“如果在能够保证收益又投其所好的前提下，为什么不大胆试试更有实力的资方呢？”

他接着说：“据可靠消息，最近君朗的霍司臣恰好对方言题材感兴趣。”

江旎立马想到老妈，怎么一个两个都搞文艺复兴，最近是刮起了方言风潮吗？

念头落地，忽地冒出一个更荒诞的想法，属实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秒变严肃，问：“霍司臣什么年纪？”

郁和笙想了想：“左不过……二十七八？”

心里扣下来一口大钟，发出震撼沉闷的响，徐徐回荡。

郁和笙侧头打量她：“怎么了？”

江旎又问：“你刚说他对方言题材感兴趣，具体是怎么个感兴趣法？看方言博主直播？”

郁和笙“嘶”了一声：“这个我倒不清楚，总不能趴人床底吧？到手信息就这么多。”

江旎拿出手机搜霍司臣的社交媒体，想抓出一点蛛丝马迹，看看是否有和Y发在某音页面上一样的照片。

可惜无果，霍司臣甚至没有微博。

至于某音ID的那单字一个Y，也和他本人名字的缩写对不上号。

但有些念头一旦落地，就像藤蔓疯狂滋长，江旎手拍在茶几的资料上，坚定道：“我去谈，新项目必须跟君朗合作，就这么说定了。”

郁和笙：“……怎么突然就一身牛劲儿？”

江旎苦笑。

能不来劲吗？危机当头，万一有人想悄摸儿当她爸爸可怎么办？

江旎问：“但我们怎么跟君朗搭上线呢？”

郁和笙：“前不久不是拿到了霍司臣的联系方式吗？先把你那名片用起来，打个电话。”

江旎一口茶险些喷涌而出：“这也太冒昧了。”

郁和笙：“你不打啊，有的是人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混娱乐圈靠什么取胜？”

老生常谈了，江旎连连点头：“混内娱谁脸皮厚谁赢。”

郁和笙：“未必打得通，他们那种人数不清多少个号，先试试。”

“行吧。”

江旎照做，从包里夹层翻出名片，拨下上面的数字。

她抓着电话起身，踱到窗边，听着嘟声摆弄百叶窗帘。

“您好”

对面接通了，但这个音色显然不是霍司臣。

果然，对方说：“君朗董事办公室，我是助理周瑾，您哪位？”

江旎像是莫名松了口气，切换职业式声线：“您好，我是唐颂文化工作室的主理人江旎，请问霍总近期有预约名额吗？”

“不好意思，近三个月内暂时没有，如果您有合作意向可以发送策划书到办公室邮箱，官网可查询地址。”

一套官方话术，江旎道谢挂掉电话，看郁和笙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问：“郁老师，让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

郁和笙咂咂嘴：“还真是助理号码，高估了你的魅力。”

江旎：“……”

“铺垫一下罢了，霍司臣这个人，拿捏大半个娱乐圈命脉，玉面阎王，不好相处，要是和君朗合作，你日后少不了跟他打交道。”

郁和笙说完，这才拿出真有用的信息：“马上29届景市国际电影节，我之前监制那部影片入围，霍司臣作为资方之一也会出席，结束之后有一个内部的创投演讲，我给这档综艺也要了一个名额，到时候就看你表现了。”

＊

景市深秋，电影节在环亚会场如期举行。

入夜华灯初上，会场射灯穿透泛黄的云层直达天际，现场镁光灯照映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