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互试探
才感觉周身的热气减去了些许,一边摇上车窗,一边解释:“我刚刚说的话,你可别误会,我那话可不是说给你听的。” 昂沁抬起眼皮,不疾不徐地嗯了一声,仍就是淡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 这让时傲没来由地生气,越想越恼,嘴一撇,语气生硬,“嗯,好,啊,哦,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呀!” 昂沁的视线向上一抬,与女人的目光对视到一起,彼此间的心跳在这一刻交融,沉吟片刻,他沉声道:“西那嘎很喜欢你,她不会赶你走。” 时傲嘴角微微上翘,满脸得意,“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两人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方,像是要在彼此眼中确认点什么,而后同时会心一笑。时傲猛地看向别处,掩饰着心口处的悸动,岔开了话题:“你先别笑,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时傲轻咳了一声,偷瞄了昂沁一眼,“你有没有觉得……”她故作玄虚地停下,直到昂沁投来疑惑的目光,才又得逞地继续道:“阿尔察是不是喜欢我啊?” 昂沁愣了愣,神色晦暗,语气恢复一贯的冷淡,“不知道。” 时傲冷哼了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个木头……” 在这狭小逼仄的车厢里,有暧昧的气息掺杂在空气中,不断地发酵、膨胀,两个生活环境各异的灵魂,相互试探、揣测,渐渐地靠近。 昂沁将时傲送回拖娅家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他惦记着家中的动物,在门口和拖娅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 时傲眼瞅着昂沁的银色汽车钻进暮色之中,狗吠声随之传到耳边,她低声抱怨道:“都不跟我说再见!” 一旁的拖娅以为她在跟自己讲话,顺嘴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时傲讪笑道:“我是想问您,德布大叔还没回来吗?” 拖娅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担忧,“昨晚我给他打电话,喝多了,没说上几句便挂了,今日再打去,便说忙得不可开交,忙完了再回我,这个老东西哇……” 时傲跟在拖娅身后来到厨房,发现拖娅早炖了一锅酸菜血肠,另一口炉子上照常坐着一壶热奶茶。她脱口而出,“昂沁不来吃饭啊?” 拖娅笑道:“他哇,跟他的德布那嘎齐一样,自由散漫惯了,若是他说不来,那就真的不会来的哇!” 时傲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是吗?那他还挺倔哦。” 拖娅大约响起了前一天给昂沁介绍对象结果被拒绝的事,苦恼道:“是的哇!昂沁长大了,不听西那嘎的话了哇。给他介绍女朋友,也把我拒绝了,唉,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萨仁高娃说呢!那女人还没死心哇!”她抬眸望向时傲,“你说,或许我再试试,昂沁便答应了哇?” 时傲起初还因为昂沁拒绝掉这门婚事而暗暗开心,但如今听到拖娅和萨仁高娃似乎铁了心要做成这桩好事,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可是转念一想,萨仁高娃可以给昂沁牵线搭桥,拖娅作为他舅妈更是有理由插手。 只有她时傲,充其量就是个客人、路人、不相干的外人,有什么理由吃醋呢? 吃醋? 时傲被脑中突然蹦出来的词语惊到,难道她现在这种既别扭又浑身难受的滋味,就是吃醋吗? 拖娅见时傲沉默不语,以为她对昂沁的婚事不感兴趣,便没再多说,转头开始调蘸血肠吃的韭菜花酱。而时傲一时语塞,干脆坐到小马扎上,随手捡了一个土豆,不由分说地削起皮来,等拖娅发现时,骨瓷碗里已经添上5个洗净的土豆蛋子。 于是今晚的餐桌上,又多了一道青椒炒土豆丝。 席间,拖娅好几次问起阿尔察,直到确认时傲和昂沁亲眼看着他过了安检口,又亲眼看着他乘上去二楼检票口的扶梯,这才安下心来,叹了口气,感叹道:“阿尔察是个苦命的孩子哇……” 时傲不知道如何安慰拖娅,只好夹了一块土豆丝在她碗里,“您不是说等明年开春,忙完牧场的事,便回乌兰浩特吗?到时候可不就能再见到阿尔察啦!” 拖娅抿了一口热奶茶,慈爱地看向时傲,“时傲,你若是能待到夏天再走多好哇!我们一起过火神节,祭完火神吃烤羊肉,再一起坐火车到乌兰浩特去,阿尔察的妈妈王芳,她做的锅包肉最是好吃了……” 时傲喉间一哽,“会有机会的……”纵然心中不舍,她仍旧不愿轻易承诺。 拖娅也并未点破,只是提起奶茶壶,朝时傲的碗里又添了满满一碗。 晚饭快要结束时,从院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汽车引擎声,拖娅立时迎了出去,“德布回来了哇!” 没一会儿,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