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昂沁一起取冰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炕上熟睡的女人身上。 半梦半醒间,时傲睁开慵懒的双眼,挠挠头顶乱发,一边伸懒腰,一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隐隐约约地听到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她愣了愣,一骨碌地从炕上坐起来,换上件白色外衣,揉着惺忪睡眼,站在门口朝院里轻轻一瞥,赫然就是昂沁。 他侧身站在阳光之下,暖阳投射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姿上,那张线条挺括的侧脸,透露出几分冷漠的疏离感。 拖娅原本还在跟昂沁说话,注意到时傲,便笑着冲她挥手:“昂沁要去取冰,你要不要去?” 她佯装无意地瞥了眼日光下的男人,眼角轻轻跳动了一下,时傲将视线移到别处,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不去了。” “咦,不去呀?”拖娅遗憾地叹了口气,看向昂沁,“我以为时傲会喜欢呢!” 男人狭长的眸子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远处的时傲,转首的瞬间,脸上已是一贯的冷漠淡然。昂沁垂眸戴上布里亚特尤登帽,沉声说道:“我先走了。” 老牛驮着勒勒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勒勒车吱扭吱扭的声音中偶尔能听到几声低沉的哞哞声。北纬47度的烈日下,车上银白色的水箱闪着刺眼的光芒。 时傲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手里是昨日失败的布里亚特面包。她轻轻掀开门帘一角,偷偷地瞄了一眼昂沁,“板着脸给谁看呀!嘁!”她一边小声嘀咕,一边顺势咬了一口手上的面包,微微皱了皱眉,“真硬!” 过夜的坏面包,又干又硬,带着一股焦味,每咬一口都需要做足心理准备。时傲不信邪地又咬了一口,原本应该松软湿润的口感,此刻就像在嚼干面粉。除了淡淡的小麦香味外,这真算不上是个合格的面包。 时傲皱着眉硬往肚子里咽,那一小坨干巴巴的面团变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极为难受。她喝了一大碗肉干奶茶,才勉强将这块从失败品中抢救回来的幸存者完全咽下。 幸好昨晚德布没有吃,否则他得需要再喝2、3瓶海拉尔啤酒,才能消化掉这个坏家伙的味道。想到这儿,时傲的脸上微微泛红,昨晚拖娅可是在昂沁面前用了十足的口吻夸赞她有多么多么厉害…… 时傲尴尬地拍掉手上的面包屑,起身回屋。她取了相机,出门时发现拖娅正在院里晒牛肉干。 这个季节的内蒙古,空气干燥,最适合晒肉干了。那些被腌制过的肉条,被整齐地挂在铁钩上。 当时傲走到院门口时,拖娅从肉干后探出脑袋,打趣地说道:“可千万别碰上萨仁高娃哟!那个女人又要叫你教她摆造型啦!”她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小院,连远道而来的西伯利亚寒风,都挡不住它朝浩瀚如烟的呼伦贝尔草原飘去。 时傲含笑走出院子,她站在雪地上,拢了拢帽子,视线远远地望向无边的天际。 起初她犹豫不决地在原地打转,而后下定决心似的抬脚朝西边的锡尼河走去,没走出几步,咯吱咯吱的声音戛然而止,黑色鞋底在松软的雪上画了个圈,最后踩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朝东边走去。 当寂静无声的伊敏河出现在眼前时,时傲自言自语道:“咦,怎么走到这了?”视线瞥到冰面上的一人两狗,眸子闪了闪,眉尾一抬,心口不一地嘟囔,“好吧!来都来了。” 乌如穆最先发现时傲,它“汪汪”吠叫两声便开始亲昵地围着时傲转圈,粗壮的尾巴拍打在羽绒服下摆,发出闷闷的哒哒声。敖登试探性地朝时傲走近,深邃的蓝色眼眸里,仍旧带着些警惕和防备,只有尾巴不自觉地跟着乌如穆摇了起来。 而那只不谙世事的老牛,只抬眸瞥了眼时傲,便又自顾自地用鼻子拱河边的雪,试图从雪里挖出些能吃的东西,它的尾巴偶尔甩一下,倒是和这幅肃杀的冬日景象相得益彰。 “咳咳……”时傲挑了挑眉,微微抬起下巴,直勾勾地看向手握铁钎的男人,“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见昂沁并不搭理自己,黑白分明的圆眼闪过一丝不悦,嘴角耷拉下去,“喂!我跟你说话呢!” 帽子下,男人抬眸瞥了眼时傲。日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额头上晶莹的汗水正顺着高挺的鼻尖滴落,帽子下,因为体力劳动,半张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闻言,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沉吟道:“有事吗?” “没事!”时傲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没事就不能找你?”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夹杂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疑惑,沉默片刻后,他手上用力,将铁钎重重地砸向冰面,砰地一声巨响,碎冰渣子被喷溅到四处。 时傲下意识地往后一腿,定睛一看,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西瓜大小的坑,汩汩往外冒着清澈的河水。敖登和乌如穆兴奋地趴在坑前汪汪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