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昂沁气得发烧
容,她接着说道:“萨日娜还在时,昂沁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他会在冬天来临前,骑着他的小马驹帮我们拉干草,也会在夏天忙不过来时,和萨日娜一起来帮忙。” 说到这里,拖娅脸上染上些许遗憾,“可惜后来萨日娜走了。她化成天上的一颗星星,永远离开了我们。” 萨日娜去世那年,昂沁还是个10多岁的小孩。他抱着额吉的身体不放,谁来都不管用。小小的身体,倔强地要留下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 萨日娜的遗体在家里摆了5天,直到逐渐发臭,拖娅劝昂沁,“你要放开过世的人,这样她才能放心地去更好的地方”,这才让萨日娜下葬。 他们学着老一辈鄂温克族人的样子,铰掉萨日娜生前穿过的衣服的领子和袖子,昂沁抱着那些被破坏过的遗物,默默流了许久的眼泪。 “萨日娜走后,我已经能熟练地挤奶了,而昂沁从那之后便不爱讲话了。” 时傲听着拖娅娓娓道来,原本平静的心,像被扔下一块小石子儿,激起一片涟漪。原来那个木头昂沁,有这样一段过往。 或许是故事太悲伤,拖娅调整了下语气,感慨道:“昂沁是时候找一个女人了。”她说得郑重其事,好像真的为昂沁的婚事发愁。 时傲调侃道:“他长得这么好看,还会找不到老婆吗?”虽然她就第一个不喜欢他,但不可否认昂沁的确长了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 拖娅笑了,黝黑的脸上颧骨凸起,“昂沁好看,那你喜不喜欢昂沁呀!” 时傲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想到原来不管哪个民族,但凡上了年纪的女人,总喜欢拉郎配,她连连挥手拒绝:“我不行,我是要走的。” 拖娅有些遗憾地说:“是呀!你不属于草原。” 时傲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假装伸了个懒腰,对拖娅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拖娅明天照例3点要起床,便也不留她。只是在时傲走时,叹息道:“你要是不走就好了。” 时傲刚掀开棉布做的门帘,便被风吹着往后退了一步,头发被吹得黏在嘴上。她眯了眯眼,低下头钻进风里,逆风朝房间走去。 这一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临睡前听拖娅讲了太多有关昂沁的故事,后半夜,时傲的梦里全是昂沁。 他孤零零地站在伊敏河边,两只猎犬并没有跟着,像鹰一般的眸子回头久久地凝望着她,下一秒纵深跃进寂静得有些可怕的伊敏河。 时傲被这一幕惊醒,掏出手机定眼一看,刚好3点。 她拖着有些滚烫的身体来到窗边,隙开一条缝,远远地看到关着牛羊的屋子里亮着灯。这个时间,拖娅已经提着奶桶去挤奶了。 凛冽的寒风拂过脸庞,时傲感到凉爽的同时,打了个冷颤。她关上窗后,用右手探了探额头,才发现自己可能发烧了。 虽然出门前揣了些必备药,但她没有聪明到连体温计也带上。她只能从滚烫的脸颊上,感觉到一些发烧的体征,囫囵地找了几颗药吃下,便晕乎乎地重新卷进被窝里。身下滚烫的热炕,让身体像置身火海一般。 时傲晕晕乎乎地睡下后,心想一定是白天木头昂沁把她气急了,害得她灌下去好几口寒风,又在河边说那么多令人生气的话,所以她才会做梦,才会不舒服。 自打遇上昂沁,时傲将自己的一切倒霉、丢脸的行径,全部怪在了并不太熟悉的昂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