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门外的男人很高,一身简单干净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就像一棵白杨般挺拔干净。 客厅温暖的光照过去,半明半暗之间依然能看出他优越的眉眼,轮廓线条干净利落。孟夏梁完美继承了孟敬平和夏娟的好长相,单单站在那里,便觉得这个人无比正直又干净,是一个任何年龄段看了都喜欢的长相。 孟夏梁一边抵着门,一边往往里屋搬行李,等到他完全进了门,阮云枝才能瞧出他眉目之间带着些奔波的疲惫。 重生之后,这是阮云枝第一次见到孟夏梁。在听说孟夏梁最开始回来时她内心有一瞬间的抗拒,但现在阮云枝的心情十分平静。 上辈子喜欢的人有一副非常优越的长相,直到现在,阮云枝也不能违心地否认这一事实,只是阮云枝发现,曾经为他而悸动不已、小鹿乱撞的心,如今已经再无波澜。 夏娟很激动地起身迎了上去,好一阵寒暄之后才开始责怪起来,“不是说中午就到的吗?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孟夏梁把公文包挂在一旁,回答道“先回局里交代点事儿。” “什么事儿那么着急?明天再去说声也成啊。”夏娟一听这话又忍不住说道,“你不知道我在家等着多着急啊?” 所有行李都已被拿进了屋,孟夏梁顺手把门带上,“往年没人等我啊。”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像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似乎没有责怪的意思,可夏娟一下子就噎得说不出话了。 孟夏梁成绩优秀,能力出众,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出国。 三年前,孟夏梁第一次出国回来的那天,夏娟刚好在局里处理任务,孟敬平也在工作,两人都以为对方去接孩子了,哪想到两人十点多回来才发现彼此竟然都没去接孩子。 那时候孟夏清也正在学校住校,家里没有一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孟夏梁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结果迎接自己的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饶是一贯自立自强的孟夏梁也忍不住还是觉得有些心寒。这当然不是孟夏梁第一次被家人忽视,无非是多次场景下其中一次缩影罢了。 孟夏梁的整个童年时期,几乎是孟敬平和夏娟工作最忙的时候。两人恰好都是责任心极强的类型,忙起来连吃饭也顾不得,想起孩子的时候往往都已经很晚了。 而孟夏梁从小就比同龄人更加的独立,也因为这种缘故,孟敬平和夏娟就总是觉得孟夏梁足够的理性,有独自思考的能力,可以处理好所有事情。 直到某天他们发现和孟夏梁关系并不亲密时,他们才猛然发现,自己并没有用心教育和陪伴,孩子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大到好像不再需要他们的教育和陪伴了。 也因着这次原因,夏娟和孟敬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么多年的确忽略孩子忽略地有些太过了。 因此,这次孟夏梁回国,夏娟特意请假,给孩子多少补偿些。 原以为孟夏梁不在乎这些事情,如今看来孩子到底是往心里去了,夏娟心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年轻的时候没注意,如今真是想补都补不回来,孟夏梁这么一句,夏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夏娟和孟敬平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献给了国家和工作,面对国家,他们可以说自己问心无愧,但面对孩子,两人实在是亏欠太多。 夏娟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眼看着就快要扭成一股麻花。 孟夏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出了声,“没事儿,下次我提前说一声。” 一句话,如同蜻蜓点水般地终止了刚刚的话题。可夏娟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她眉头微微松开一些又皱了起来,胸口窝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似的,不上不下。 她倒宁愿孟夏梁狠狠心说出来点什么,这些年母子俩关系又总是这样维持着礼貌,却又似乎无法更进一步。 孟夏梁心里始终是有些怨气的吧。 夏娟只能问道,“还没吃呢吧?要不要一起吃点吧?” “飞机上吃了点”,孟夏梁拒绝了,“还要收拾,就不吃了。” 夏娟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在她意料范围之内。孟夏梁从小就不爱吃饭,这么晚不吃东西倒也正常。 孟夏梁拿起手提包就准备往屋里走,走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这香味儿实在是霸道得很,不由分说地就往他鼻子里钻,他突然觉得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瞥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桌子的那边有个小姑娘,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埋头吃得正香。 夏娟察觉到孟夏梁的视线落在了云枝身上,脸上带着笑介绍道,“这是云枝,之前信里和你说过的,小时候带你去云枝家里,你们还一起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