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天,关月尧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睡到自然醒。天才刚蒙蒙亮,嘴角边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温热又湿漉漉地触感。 关月尧一惊,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那只小狗此时正在在自己的头边,舔着自己的嘴角。 “去去!”关月尧有些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伸手将小狗推开了些许。然而小狗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人类的不悦,锲而不舍得摇着尾巴再次凑了过来。 被搅扰了清梦,关月尧地心情并不太好,她索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转头看向了那张破几。 好在,剩余的羊蝎子都正好好地仍呆在它们该呆的位置上。至于丢给小狗的那一支,骨头上粘附的羊肉早被啃了个干净,骨头上也印上了不少深深浅浅地牙印。 看来虽然小狗的年纪虽小还啃不动这般粗细的骨头,但也没少拿它来磨牙。 到底是女孩子,关月尧最终也没能抗拒这只奶里奶气又毛茸茸肉乎乎地小生灵。她叹了口气,将仍在自己身边拱来拱去的小东西抱了起来,泄愤似地搂在怀里死劲搓了搓。 “你就赖上我了是吧!”关月尧咬牙切齿地问道,可小狗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依旧活泼地蹬着两只短短的后腿,愉快地摇着尾巴。 天色实在有些早,关月尧放下小狗重新躺了回去,试图睡上一个回笼觉。然而脑子却自有打算,杂七杂八地念头左一下,右一下地,扰得她难以成眠。 可是就这样早起,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太甘心。关月尧就这样干闭着眼睛躺在茅草堆上,也不知在何什么东西较着劲。 宅院的周围,因为人烟荒疏,此时还颇为寂静,小狗也蜷在她的脚边睡了过去。昏暗的室内终于有了些令人昏昏欲睡地气氛。 关月尧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终于又如她所愿地睡了过去。 * “喂,醒醒,醒醒!关月尧,关月尧!大白天的怎么还在睡觉呢!”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身边传来了少年咋咋乎乎地声音,关月尧再次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霍去病站在自己的茅草堆边,居高临下面带不满地看着自己。 “吵什么吵!这才几点啊,就让人起床。”霍去病可不是小狗毛茸茸地惹人怜爱,关月尧也没有那好性子,恶声恶气地吼了回去。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睡呢?说好的教我武功呢?”霍去病却并不畏惧,双手抱胸语带谴责地瞪向关月尧。“快点,教我武术,不然我让我家仆人过来拆了你的屋子!” 大概是见关月尧虽然醒了,人却依旧懒洋洋地躺在茅草堆上,丝毫也不见起床的打算,霍去病出声威胁道。 可惜这样以强权压人之事,换作是寻常百姓兴许还有用。可偏偏关月尧地性子执拗,最是吃软不吃硬。 大抵如老人们常言地,她的脑后正长着一根反骨,凡事你若不催她许是还能如你之意,而越是催逼,她越是不肯乖乖就范。 此时她心中正有些下床气尚未散去,又听了霍去病的威胁之语,心中越发烦躁了起来。 “不教不教!这破屋子你爱拆不拆,大不了老子换个地方住去!”关月尧从地上蹦起,贴着霍去病站住,就这样几乎与他脸对着脸,怼了回去。 霍去病出生没多久,他的姨母便被当今圣上看中带回了宫中。虽中间多有磋磨,但如今在宫中却颇为得宠,又接连为皇上诞下两女,已隐隐有了取代皇后陈阿娇的势头。 至于他的舅舅,虽是外戚又出身微寒,但却深受皇帝信任。 霍去病在家中,因为母亲宠溺,舅舅待他也十分宽和,早便养成了说一不二地性子。他醉心武艺,又极富天分,就连去病这名字都是当今圣上给起的,可见卫家所受圣宠之深。 长安城中虽是遍地皇亲国戚,以卫家今日之权势尚且算不得一流,但霍去病也是自幼长于锦绣堆,富贵乡里的。 几时受过如关月尧这般,在他眼中身份十分低下的乞丐之气。 说不过,两人又打了起来。这一次,关月尧却再没有手下留情,将霍去病狠狠地揍了一顿。看着少年再无还手之力地坐在了地上,心中那股烦躁之气也随之散了去。 这时才想起来,坏了,还说今日要带这小子去老爷爷的羊肉摊上澄清那些钱财的来路呢。 想到这,关月尧不由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不甘心地瞪着自己的少年—— 一身锦袍因为在地上滚了几滚而变得脏兮兮地,整齐的发冠此时也松松散散地耷拉着,最要命的是,嘴角早被她一拳打破了皮,如今正流着血呢。 要是带着他以这样一幅模样去老爷爷的摊子上,怎么看这小鬼都像是被自己胁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