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李长山
大庆弘初七年,初秋,章和帝李琮信在承明殿内看着面前的几封奏折,陷入沉思。许久之后,皇宫内最得皇上信任的陈公公,带着一道圣旨直奔丞相顾雍府中。 第二日,那道圣旨的内容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议论纷纷 “你说这皇上是怎么想的?顾若雪可是大庆数一数二的美人,那恒王他……” 自从圣旨宣到顾家,为顾家大小姐顾若雪与当今大皇子李长山赐婚以来,大部分的百姓都在为顾若雪惋惜。 其中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声音。 “你说说这顾雍,在朝中官居高位,奈何自己的女儿最后嫁给了个无用的王爷,谁不知道那大皇子李长山的母亲最不得圣意,这个闲散王爷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那能怎样?难不成他顾家既要男丁有高官厚禄还要女眷一飞冲天啊?怎么可能天下好事都便宜他们家,要我说啊,活该!” 关于这道圣旨的讨论在京城中绵延了半个多月,而顾府和恒王府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中秋节这天,顾夫人在府里举行赏月宴,京中贵妇名媛们皆应邀而至,顾若雪一身荷色华服,腰肢纤细,身形高挑,独立亭中,颇有清冽之感,云鬓之上珠钗点缀,如画般的容颜中又添几分端庄。 顾若雪见母亲带着各位夫人小姐往听亭中走来,莲步轻移带起钗环微微摇曳,与秀眉之下圆润眼眸中的淡淡波光相映,更衬得整个人清冷非常。 她乖巧地站在顾夫人身旁,与众位夫人小姐一一见礼。听着她们对自己的赞扬,维持着端庄有节的笑容,“不亏是左相嫡女,大庆第一美女,顾小姐人如其名呀,果然眉如柳叶,面若春雪”。说话的是御史大夫的正室夫人,向来左右逢源,能说会道。周围的夫人们应声附和。 趁着顾夫人与她们聊在兴头上,顾若雪借口不适,偷偷溜到后花园散心,还未走过假山,便听到一个得意又幸灾乐祸的声音:“大庆第一美女又怎样,左相嫡女又怎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怎样,不还是无缘太子殿下?早就听说她顾若雪待字闺中却无人敢上门求亲,只因为她最有可能成为大庆的太子妃。谁能想到呀,这顾小姐太子没等来,却偏偏等来了指给恒王的旨意。” 另一个女子连忙接下话茬“这恒王,谁不知道是圣上不受宠的儿子,没有封地,也没有军功政绩,整日闲散,眠花宿柳”“听说,这次指婚是圣上故意为之,左相大人是朝中重臣,朝堂内多少官员都是出自顾家门下,可他位高权重却不知足,竟还妄想要太子殿下做他的翁婿,未免不把皇家当回事了吧……” 顾若雪站在假山后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好笑。是了,父亲确实位高权重,但“妄想太子殿下做他的翁婿,却是无中生有”。自幼,她便知道,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兄长年长她十岁,父亲算是老来得女,虽然外人看来顾相古板又威严,周身俨然权臣的气势,可没人知道在家里父亲的地位仅高于兄长。想到这里,顾若雪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父亲和母亲也曾问过她日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 顾若雪当时尚未及笄,对夫妻关系的了解仅仅来自父母,便对他们讲“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相敬如宾”。听了顾若雪的回答,母亲无奈又带着一丝气愤地对父亲说道“纵然咱们家身份地位惹眼,雪儿的婚事恐怕不能自主。但妾身只求老爷,别让雪儿卷入这天家恩怨中去,只做平常妇人我这个当母亲的就心满意足了。” 这皇城脚下,本就耳目众多,几个月前开始流传的“左相千金将成为未来太子妃”的言论让一家人惶惶不安。父亲位高权重,再与太子一党有这层牵连,怕是会让圣上心存疑虑。那日接到赐婚圣旨,全家上下竟是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恒王也是圣上的儿子,但因为母族出身低微,再加上不受宠爱,虽然碌碌无为,但毕竟不会卷入皇位的斗争。再加上毕竟是一朝王爷,嫁过去至少能过上无忧无虑地生活。跟嫁给太子相比,也不失为一个更好地选择。 望春楼内,顶楼最左边的雅间里,一名身穿玄色锦袍,宽肩窄腰,身材颀长的男子正背手从窗边俯瞰大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袖口上一下下地点着,追逐袖口上漂浮的流云。他看着外边的繁华,耳边依稀可以听到嘈杂声中,有人依然在议论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 听着那些人的议论,他不由得薄唇微扬,连带着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 “王爷”身后的侍卫手中拿着一封信,嗫诺道:“表小姐来的信。” 那人手指顿住,方才眼神中的笑意也随之敛起,他微微转身,修长有力地手指将信从成峰手中接过。 “听闻长山哥哥与顾家小姐蒙圣上赐婚,特来相贺。想必长山哥哥定是得偿所愿,妹亦欣喜,但道阻且长,君志未达,还望长山哥哥莫要沉溺止步。” 李长山的目光从信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