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
“周暖那边,我不太放心,月麓,你盯着这边的情况,有异,立即来报。”周暖走后,顾清晖心乱如麻,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让月麓留在擂台,他要动身去荟夏楼,如今你已是惊弓之鸟了吗?竟一刻也离不开她。 “是,主子。”月麓恭敬道,说完,他认真环顾四周,却不知顾清礼到底在哪里?但必须尽快把他找出来,否则,殿下的安危无法保证,何况,殿下还有伤在身。不过,刚刚说话那人,是浣花剑庄的沈扬吧!月麓眯着眼睛盯着沈扬他们三人,暗暗发誓道,梓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因周暖横空出世,鞭法又炉火纯青,众人不免心生好奇,特意前来探听虚实,故而,浣花剑庄、卿天阁、逍遥剑庄、浪客庄的人自不必说,诸如海一阁吴苍、紫仪阁温不意、欢喜阁叶瑟等人带着人都不请自来,到此,江湖上稍有声望的门派、英雄皆齐聚荟夏楼,采陆厅可谓人满为患,简直比外面的擂台还要热闹。 透过层层人群,顾清晖一眼就看到了包围圈中的那道纤细却坚韧、袅娜却刚强的身影,有时,他总忍不住想,为什么是她呢?他自幼与王朝云青梅竹马,姻缘天成,却因一场意外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七年前,他受伤流落民间,周暖就如流星般,悄然坠落于他的世界,再后来,她更是皎洁之月,高悬于他的寂静之空,永不消逝。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开始,顾清晖就明白,周暖并不是他最好的选择。这七年来,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床榻之上,顾清晖总是夜不能寐,不是没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回归帝王之路,娶王朝云,于他而言,这再简单不过。但事实是,只要你曾遇到过,其他人便只能是弱水三千,而那一瓢,非她不可。 林匣这个人,生性最爱面子,之所以不当众拆穿他的真面目,周暖自然是忌惮他手里的冰魄花,否则,撕破脸面又如何?可如今她找不到冰魄花,算是有求于他,当真憋屈啊!趁众人不注意,周暖不爽地撇了撇嘴,心想,或许这也是个机会。 “软软,大哥生前特意嘱咐我等,让你不可习武,如今你这般所为,岂不是违逆父命?”得知周暖会武一事,林匣的脸色就再没好看过,但迫于围观之人甚多,他不得不强憋着一股火气,惺惺作态,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关心周暖道。 “林师叔,您莫不是失忆了?软软方才在台上,已经说过一遍了。”周暖语气和缓,言辞平静,林匣说的固然没错,是爹爹不让她习武,但她说的亦是事实。 “这不可能!大嫂起于草野之乡,对武学向来一知半解,怎会教你如此厉害的鞭法?定是软软你在外偷学武功,撒谎哄骗我等,你还不从实招来?”周暖习武之事,本就惹怒了林匣,见她对自己还语出不逊,更是不喜,因而故意刁难道。 闻言,周暖眼眸蓦然一冷,她记得爹娘在世之时,待林匣并不薄,并将唯一的女儿周暖许给林思澜,意欲亲上加亲,可爹娘过世后,林匣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漠视她的存在,还任意放纵庄里的人欺负她,周暖只能说,怪她爹看错了人。“撒谎?林师叔,说这话,您不觉得好笑吗?自爹爹去世,这么多年,一直在撒谎的人,从来不是我。”周暖紧盯着林匣,冷冷道。 爹娘在世之时,林匣极善伪装,将自己故意佯装成一位宽厚、仁德的君子,爹爹周尧识人不清,自以为将权柄交到了当时庄里最有能力的人,却不料,此人非但不是君子,而根本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可恨啊!这样一个小人,他非但不懂感恩,今日还借爹爹曾给他的权利去诋毁她在九泉之下的娘亲,实在是可恶! “爹,我记得周伯母的确会武功,软软说的,并非不是实情,咱们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见父亲对自己的心上人发火、责难,林思澜自然于心不忍,尤其是,他明显感受到周暖内心的悲伤,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顾亲情,说出实情维护周暖。 “哥——你——”林怀翰表示十分震惊,他没想到,大哥林思澜为了周暖居然敢当众和他爹顶嘴,这要放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换而言之,林思澜非石非木,他深知周暖所言非虚,即便他从未见过。 “闭嘴,你个小孩子,懂什么?”见自家儿子替对方说话,林匣更是火冒三丈,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与周家结亲,以致于他这儿子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从未见他瞧过旁的女子一眼,他除了周暖,谁都不要,简直气死他了。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只是他们的爱,不该是以牺牲、伤害旁人为代价的。念及此,周暖眼中嘲讽之意甚浓,呵呵—— 见此,林思澜默然一怔,接着,他黯然低眸,望向别处,不再说话。 其实林思澜早就知道,她不会在乎的,可是,他还是会不甘心啊!林思澜,你振作一点,你不能这样,你不是早就决定了吗?林家欠周家的,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