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中)
笛飞声大为不解:“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又为何非要顶撞他?” “???”叶灼更惑,“虽然很多事我能理解,但我觉得不对呀。” 笛飞声露出了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笛盟主这是觉得我不如角丽谯了?”叶灼气笑,“这角美人如果没入金鸢盟,你还能少奋斗十年呢。” 一想起角丽谯勾结万圣道以雷火炸金鸳盟的事,笛飞声就满面寒霜。 像角丽谯那般一边说爱你入骨,一边下重手背刺,眼里含情脉脉,出手就让他闭关十年——这种女人他委实不能理解。 甚至有时候他觉得,如果角丽谯不是这么作妖的话,反正男人都要娶老婆的,他对儿女情长也没有太大兴趣,不是不能考虑。 可她越是善妒,恶毒,工于心计,他就越是厌恶。 “笛盟主,在你心里呢,女人就该是乔姑娘那样,美貌,贤淑,听话。有没有手腕和能力不重要,只要别太蠢。” “最好呢,武功再高一点,但重中之重是凡事要围着你转。” “在你心里,角丽谯就是‘永远学不乖’。”叶灼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可是,她只是不喜欢由着你完全做主而已。” “就像我呢,是喜欢李相夷。”叶灼说着瞥了一眼李莲花,“不是喜欢做他腰上的玉坠。” 李莲花笑出声来,顺势拍拍笛飞声的肩,传音入密道:“我早都告诉过你,叶姑娘永远只是她自己。” “倒是你呀,这角大美女的艳福,处理不好可是要脱层皮的。” 笛飞声不甘示弱,立即反击:“我倒不知你心思这么弯弯绕绕,像个女人。” 李莲花恶狠狠地瞪了阿飞一眼:“你才像女人!” 叶灼看着他们俩如今像老友一样互损,也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 方多病终于还是饿了,翻箱倒柜地找吃的,然后抱着一个干面饼去外头啃了。叶姑娘被他缠着多讲一些李相夷的事,李莲花摆手表示自己不想旁听。 叶姑娘眼里的李相夷……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又让人不忍直视。 于是楼里只剩笛飞声与李莲花。 “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了。”笛飞声见李相夷从前喜欢乔婉娩,便以为他的心思跟自己一样,“做老婆吧,太有主见了。做红颜知己吧,还略显刻薄。” 李莲花斜他一眼,“我跟你可不一样。” “不一样?难道你喜欢她?” “那倒不是。”李莲花连忙否认:“我就是觉得,女子本来就该像叶姑娘这样。” “人有主见又有什么不对?” 平心而论,他如今能够欣赏叶姑娘了。 她太像是曾经的李相夷。 李相夷不是不知道这武林的潜规则,只是他觉得不对。 他觉得不对的事情,就以强力碾压过去。 叶姑娘没有那么强的实力,于是她选择不说,也不做,远远避开。 方多病咬下一口有些发干的面饼,感慨着这么好的月色却没有佳肴美酒,只沦落到凉水就干粮。 叶姑娘看了一眼,溢于言表的嫌弃,只摊开裙摆在一旁坐下。 “叶姑娘,那你杀的那么多人,百川院就当真没有管吗?他们甚至没有试图阻止你继续杀人?” “是啊。”叶姑娘拔起一根枯草,“捏着彼此的丑闻,是名门正派之间最坚固的纽带。这是四顾门与叶氏暗中结盟的绝好机会。” “叶氏掌握铁矿和巨额财富,又是百年世家,对刚刚成立却风头过甚的四顾门来说是个不容错过的盟友。” “何况叶氏不像其他的老牌宗门,除了这件事别无所求,是成本最低的选择。” “我杀的人越多,叶氏得罪的门派越多,这盟约反而越牢靠。” 方多病倒是第一次见识这武林的另外一面,对叶姑娘的眼界越发佩服。 “你有没有想过,几乎所有的武林宗门都有自己的产业,小一点的,会涉足漕运、镖局这些需要武力的行当,而像玉城、云城这样的大宗门,甚至有垄断的资源。” “那维护武林正道的四顾门,靠什么运转?” 方多病回忆了一下:“四顾门从前不是有很多商铺?” “四顾门又不是天机山庄,靠炒地皮发家。当时四顾门内全是像你这么大,初出茅庐的热血少年,哪有几人懂经营啊。” “何况这各行各业,都是有门槛的,盐铁漕运,倚重朝廷里的关系,钱庄当铺,那是需要经年积累的,青楼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