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郑开麒爬上去。 说不定这里就是出口呢，她由衷地希望这个想法成真。 季南爬上天台的同时，金属门也被突破，它们决堤似的泄出来，差点够到季南还未完全缩上去的脚。 马上就要接触的瞬间，她感到脚底一片湿热，下意识触电似的缩回，才避免了陷入其中的惨剧——这个结果是季南臆想出来的，但她认为现实只会比想象更加骨感。 事实上，她的想法没错。 天台果然不是出口。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他们站在楼顶，却看不到天空。 一切都是黑色的，无边无垠的黑色，黑洞似的反射不出一点光，像是被盖上一层黑布，季南看不到天空白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边界，也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 只有黑暗。 还有脚下隐隐发着光的美术馆。 若不是它自身携带发光特效，估计季南也看不见。 楼里的怪物没有善罢甘休，它们又追上来了。 以窗口为起点，像蜘蛛网似的向四周扩散开，血淋淋的一片。 季南只能往楼的边缘走。 楼顶的面积是固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季南被逼到楼顶边缘。 终于，她退无可退，而脚下是一片黑暗。 现在摆在季南面前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选择自杀，另一个是选择它杀。 想到这，季南在心底苦笑一声，二十年来她还没听过这么冷的笑话。 恶心的东西缓缓地蠕动，越靠越近，季南半边脚已经悬在了外面。 就在此时，季南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纸条上的话。 —— 我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告诉你，这个地方有出口，有人从这里出去过。 这个位置有两个符号，一个向上的箭头，一个向下的箭头，后面跟着个括号，里面写了‘可能’二字。 我打算去试试。 —— 难道那两个箭头的意思是——从这跳下去？ 季南转头望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没时间给她犹豫，那怪物已经触碰到了季南的鞋尖，并在上面蹭来蹭去，即便没有直接接触，也有一阵恶寒感从脚尖爬上去。 退一万步，摔死是可以想象出来的死法，大概是坠落，然后摔成一滩烂泥？不，或许没那么糟糕，若是按常理推断，美术馆只有两层，但被怪物吞掉的过程……自己会遭遇什么，完全想象不出来。 若是非要选择一个死法的话，她选择前者，能想象出来的总比不能想象出来的恐怖。 于是季南放松了脚尖，带着失去意识的郑开麒一起坠落下去。 最后，季南看见那怪物向自己的方向伸出长长的触须，试图是在挽留着什么。 或许是错觉吧。 季南下坠，没有风，没有失重的感觉，她只是单纯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