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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今年已经二十又二。 她来新野三年,从一开始的人生地不熟,拼命想找一份可以让自己留下来的活计,到现在基本与全县府的人都打成一片,且不仅能做刘毓和刘冕的老师,甘夫人甚至说等日后小主公刘禅大一点,也交给她带着读书识字。 许晚也算是这县府中虽不重要但不可或缺的一人。 许晚遵了甘夫人的口信,翌日特地去新搬入的樊城县府后院主院拜见甘夫人。 她刚得了准允进去,便听屋内传来拘谨的说笑声。先是糜夫人清脆的嗓音开口:“习公子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而后是一个十分谦卑、温和的男声:“夫人谬赞。” 许晚走进去,大致地环顾整个室内,较新野要宽阔许多的前堂正厅里,甘夫人上座,糜夫人位于右下首位,其后是张飞的夫人夏侯涓。糜夫人和夏侯涓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青年。 许晚没敢看得太仔细,就径直到堂中施礼,说道:“许晚见过甘夫人、糜夫人,还有夏侯夫人。” 她恭敬地作揖、福身,举止还算大方得体。 甘夫人和糜夫人望见她顿时笑容满面,就连夏侯涓也是微微莞尔。甘夫人立马对她招手道:“晚晚,你来得正好,来,快来,就坐在我身边。” 许晚拧了拧眉,一脸怪异地偷瞄甘夫人,顺便还转眸看了看糜夫人和夏侯涓。 夏侯涓表情如常,只是笑意更深。糜夫人则是也回她挤眉弄眼,更对她稍稍昂头,示意她快点去到甘夫人身边。 许晚无奈,只能在甘夫人与糜夫人中间侧位坐下。 她方坐下,甘夫人紧接着又指着她,对那左侧的白衣男子,说道:“习公子,这就是我同你说过的,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的先生许晚,许女郎。若非是许女郎,我那两个女儿只怕是更顽劣不堪。” 甘夫人一副对刘毓和刘冕颇怒其不争的样子。 那白衣男子随即起身对许晚作揖施礼,说道:“习祯见过许晚,许女郎。” 许晚先是假模假样地对那名唤习祯的白衣男子微笑,而后听甘夫人介绍:“晚晚,这位是襄阳习氏的长子习祯,现于皇叔麾下做事,青年才俊,年方二十又六,尚未婚配。来,快拜见习公子。” 许晚这才也起身作揖施礼,唤:“见过习公子。” 许晚总算得了机会,仔细地观察这位习祯习公子长什么模样。十分白净的一张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却又不会显得过于浓烈和杂乱,反而正正好好,给人一种极俊秀明艳的感觉。 许晚觉得单看外貌来说,这位习公子还是不错的。虽然身高上,他比赵云要矮了点,但是,身形挺拔颀长,若芝兰玉树。 许晚与习祯互相见过礼,复地又都坐回去。甘夫人开始替他们找话题道:“习公子既出身世家、学富五车,想来也喜欢懂些文墨的女子。我们晚晚啊,虽说家里的长辈都不在了,但好歹出身清白,父亲也是位教书先生。远则诗书,近则史学,全都懂得一些。” 甘夫人娓娓地说着,大有自卖自夸的架势,许晚则是小声地与糜夫人咬耳朵,询问:“什么情况,好好地怎么又要找青年才俊给我相看,您和甘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其他的男子,只喜欢赵云赵将军。” 她当初更是险些以赵云夫人的身份进入新野县府。 糜夫人颇为耐心地向她解释:“那还不是你和子龙将军蹉跎了这么多年,也还没开花结果。我和阿姊觉得,你们多半是很难成了。子龙将军也就罢了,他一个男儿郎,志在四方,不愁年岁渐长,无处安家。可是晚晚,你不同,你再晚几年就是老姑娘了,可没那么多的好男儿供你选择。” 许晚不以为然,“那是我还不着急,我才二十二岁呢,放在我们家乡依旧是个小姑娘。若是我着急的话,说不定早就向赵子龙逼婚了。况且,我也不是一定要嫁人的。这男女情爱,还是要看缘分……” 许晚的确还不着急与赵云修成正果,毕竟,她早前刚到新野,更想全心全意地做好刘毓和刘冕的教书先生。那个时候,她才十九,放在未来都不到法定结婚年龄。而且,最开始赵云也表态了,还不想娶她。 只是这三年过去,她到了未来的法定结婚年龄,却一直也没想着再找机会重新询问赵云。 许晚一脸的坦荡。糜夫人被她说得语噎了噎,先是惊讶,“你们西凉的女子都是这般晚婚吗?”而后又说服自己接受,恢复如常地笑道,“那就权当是多给自己几个选择,反正你与子龙将军,如今瞧着还是郎无情妾有意,说不定放弃了他会遇到更好的。” “比如这位习祯习公子。”糜夫人郑声,“他可是荆州最有声望的五大家族之一习氏的长子,还是嫡长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