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
许晚被那称作“顾大哥”的山匪猛地拽起来,又猛地甩向一边,丢给二刀子媳妇,厉声地说道:“把她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带她去前院。” 二刀子媳妇着急忙慌地上前扶住许晚,才勉强没有让许晚摔倒在地。望着顾大哥远去的背影,二刀子媳妇无奈地道:“小丫头,你也不要同顾大哥置气,他人粗鲁惯了,不懂得怜香惜玉。” 许晚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刚才那个前来通传的山匪说,新野的人来了,会不会是许晚认识的赵云或者刘备呢? 许晚急切地开口:“二刀嫂,那新野来的军爷是?” 不等自己把话说完,许晚已经汲汲地探首望向那顾大哥消失的地方。 二刀嫂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主动地询问,“你是想去看看那来的人是不是你家的负心汉吗?” 许晚当即点头。 二刀嫂迟疑了一会,看向许晚灰头土脸的模样。她手腕上除了勒痕,还有一些细小的割伤。衣衫也因为在地上坐得久了,满是尘土。 二刀嫂不禁怜悯起她来,遂坚定道:“我带你去门后偷看可以,但是你不准出声,也不准趁我不备跑出去,否则,你要是再被我抓到,我一定剁了你的胳膊煮下酒菜!” 对于二刀嫂的威胁,许晚自然是一副听话、顺从模样地乖巧颔首。 于是,二刀嫂就拉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方才顾大哥消失的地方去。边走,二刀嫂边继续劝说许晚,“小丫头,其实你顾大哥不错,虽然野蛮了点,但与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个会疼人的。你跟着他,受不了委屈。他在落草为寇前,还是我们村里最年轻力壮的民兵呢。” 二刀嫂说起顾大哥的过往,仿佛颇为自豪的模样。 许晚不甚在意地假装好奇,询问:“那又是为什么他放着好好的民兵不当,要来这鹊尾坡做山匪?” 其实许晚现在更想的,还是赶紧去见那新野来的人。 二刀嫂却还以为她是真的想知道,认真地回答:“自然是逼不得已。我们整个潜龙寨从前都是荆州边陲的一个村子里的村民。后来受战乱波及,没有职位的年轻壮丁都被拉去充军,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就没有一个人回来。之后又遭遇了灾荒,只能弃了村子逃亡出来,到这鹊尾坡落草为寇。” “那你们何不去找更好的出路?”许晚接着又问。 二刀嫂则是苦笑,“能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再让这村里剩下的青壮年去从军吗?总得留些人下来照顾老幼妇孺不是?他们若是走了,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女人和孩子又该怎么办?要说去做工赚钱,在这乱世可不容易。” “那难道就要……”许晚有些急切地想要反驳,但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太过激,遂又柔和了语气,继续道,“在这山里靠抢掠别人财物过活吗,终究不是凭借理所应当的手段得来的。” 二刀嫂闻言,更是扬笑,还略带了几分讥讽,无奈地摇头,“小丫头,说你天真,你还真的天真。什么理不理所应当,难道那些富户的财物就是理所应当得来的吗?他们趁着战乱、灾祸,大肆上涨米粮的价格。更有比我们要凶狠些的地痞、流氓,前来侵占我们这些平民的耕地。你别看二刀嫂是个健全的人,我们后面浣洗的王阿婆,生生被那些人打断了腿。” “这乱世官府尚不能自保,谁又能来保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与其指望那些无能、狼狈为奸的官宦,我们倒不如跟着顾大哥靠抢掠过活。”二刀嫂不以为然地紧接着道。 许晚听了,有些错愕地转眸看她。虽然二刀嫂的语气强硬,可是这强硬的语气背后,亦是满满的悲伤与无奈。 并非是真的想抢掠,而是官府保不了他们,他们又没有办法自保。与其受制于人,倒不如制于人。 许晚突然能理解,所谓乱世法度废弛的意思,并非是一人两人的不尊不敬,而整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死循环。正因为有人不尊不敬,被触犯权益的人得不到公正的评断,于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选择不尊不敬。 就这样类似冤冤相报,永无了时。 许晚其实不想了解这些乱世的真实与残酷。她自认改变不了,故而只漠然地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任二刀嫂牵着。 她们走了一段,从后院的空场,到一扇半掩的破旧木门后,可以看见前面厅堂的景象。 厅堂其实不大,甚至有几分狭窄,建立了一处高位,剩下的空场,站不下十几、二十个人。就在这狭窄的空间,从前面厅堂的正门走进来四五个甲士。为首的一人蓝衣银甲,手持长枪,挺拔直立地站着。 因为他戴了盔胄,许晚又隔得远,竟看不太清那人详细的容貌,可是仅凭轮廓和浑身的气质,许晚就能确定,那人正是她此番前往新野,想要去见的赵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