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
> 甄宓所居住的主屋内正烧着炭火,微微的热浪翻滚,与寒气相冲,仔细看竟然还能望见具体的波纹形状。 许晚待在甄宓身边,陪着甄宓裁剪缝制,正在绣花做衣裳。 甄宓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该给自己的夫婿、舅氏、姑氏都做一身厚实点的锦袍。然而,布料与棉絮不够,她派青银去找库房讨要了。 青银还没回来,许晚就望着甄宓的纤纤素手仿佛巧夺天工一般,能在普通的布匹上化腐朽为神奇,接连地针进针出,就绣出一朵颜色渐变、栩栩如生的金黄香桂。 许晚惊叹道:“夫人的绣工简直出神入化。” 甄宓听她夸自己,忍不住地扬唇展笑,抬眸望了一眼许晚目瞪口呆的表情,笑道:“这刺绣女工不过是寻常女儿家都会的活计。也就是阿晚你喜欢奉承,总说好听的话哄我。” 许晚摇头,反驳:“才不是。这刺绣女红阿晚就不会,阿晚是真心夸赞夫人的。” 许晚可不是谦虚,她是真的几乎一点缝补都不会做。唯一称得上能做的就是把线穿进针里,把两块布极难看地缝在一起。像甄宓这样的慢工细活,她只在电视剧和纪录片里见过。 甄宓听她不会,不禁好心地主动询问:“那要夫人我教教你吗?” 许晚下意识地摇头。她才不想学,不想把自己锻炼得心灵手巧地便宜别人,像甄宓一样给自己的公公婆婆,还有丈夫做衣裳。她宁愿懒点、笨点。但是,她摇完头,又想了想,掏出腰间的只有巴掌大的皮囊,展示给甄宓看。 许晚指着那皮囊正面,说道:“不过,夫人,我也想在这上面绣点东西。”现在光秃秃的,只有一片棕黄的皮色,许晚觉得不够好看,也不像女孩子家会佩戴的精细模样。 甄宓看了看那皮囊,想起这皮囊是已经离开的赵云送给她的,也没戳穿她的小心思,只更笑着又询问:“那我们阿晚想在上面绣什么?” 许晚沉吟良久,“就绣弯月和云雾吧。” 月代表晚,云就代表云。 甄宓点了点头,说:“好,等我得空的时候,就来教你绣这弯月和祥云。你若是自己得空,也可以先描描图样,这云和月怎么搭配,怎么摆放,也都是有说法的……” 甄宓边说,边继续低下头去绣自己的桂花。 她绣了第二朵、第三朵……到第六朵的时候,青银就回来了。青银推门入内,门打开的一瞬,有狂风若猛兽怒号着要往里钻。 许晚与甄宓额间的碎发都被吹得肆意乱舞起来。 所幸青银动作利索,开完门,人进来后,立马又将门关上了。 青银拿了两块不算太好的料子回来,一块暗紫、一块浅灰。许晚望着,忍俊不禁地调侃,“青银阿姊的品味最近变差了呢,怎么会看上这么两块颜色沉暗的料子,穿在身上不会显得脏乱、老气吗?” 青银凝眸瞪她,反驳,“你以为我想?” 甄宓直笑,好奇地追问她,“那你到底是为何会拿两块这样的料子?” 青银撇了撇嘴,先是走上前来,把料子放在桌上,而后才不满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大公子和三公子那边也缺料子。如今家主病弱,他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气焰嚣张。两边都在抢最上等、明艳的料子呢。” “大公子院子里的春蕊说,他们大公子日后就是这袁府的主人,若是管事的不把好料子给她,以后有管事的好果子吃。三公子院里的秋枝就不服了,反驳道,指不定谁才是这袁府、乃至全天下的主人呢。三公子可是比大公子更得家主、主母喜爱,且更有才能的人。让管事的擦亮眼睛。”青银的语气越来越差。 到说到这第三段,已是暗暗地带了些愤恨,“夫人您说,他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家主还在呢,就整日争斗着日后谁能承袭继位。若是不论嫡长制,三公子也有机会的话,那我们二公子是不是也行?奴婢就瞧着二公子也不比他们差。” 青银话音刚落,甄宓认真地告诉她,“这话,我们私下里说说就算了,你去外面可千万别胡言乱语。” 青银立马恢复如常地恭顺点头,回答:“奴婢明白。”然后,又望许晚笑,“奴婢又不是阿晚,什么话都敢在外面说。” 许晚朝青银做鬼脸。 甄宓去翻那桌上的两块料子,一边翻,一边无奈地道:“其实这三位公子中,无论他们谁承袭家主之位都好,只要兄弟同心,便是才能浅薄些,凭着袁氏的家底和一众的老臣,延绵下去不成问题。就怕他们因此争斗,导致兄弟阋墙、君臣猜忌,最后整个袁氏也随之倾颓。” “到时候,难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甄宓松开手,放下手中的料子,再次抬眸对青银莞尔,说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