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
大家的意思也都是主和,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大肆兴兵对我朝着实没甚好处,且西北一旦用兵,雄踞东境的猎隼部怕也不会作壁上观,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那人选定下来了吗?” 御史摊手表示无奈,虽说不拘身份地位,可要配呼邪王出身总不能太低,家里有女儿的大臣个个人心惶惶,不少人甚至在琢磨让女儿出家做姑子去呢,等这一阵风头过了再说。 “殿下怎么看?”乔韫舟出声提醒,霍霆正走神呢,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刚都说了什么,能有什么看法,扶筝还在暗牢里没个出路呢,他哪有心思操心这些个有的没的。 他想了想,虽然手里的证据不算太足,但还是决定赌一把,再耽搁下去那没良心的还能不能有命在都说不准。 皇帝也正对着一堆密报出神,阶下跪着那人大气都不敢出,永治帝悠悠道:“没查到扶筝和岭南诸将确实有来往,可也没证据表明她确实清白,对吗?” 扶筝和太子那档子事虽还没查个清楚,可若两人当真有私情,着实犯了永治帝的忌讳。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扶筝来,自己要养的是一把趁手的兵刃,没得让一把刀反捅一手的道理,自己是让她去盯着太子,可两年来的结果呢?自己这边接连败退,孙家示弱不复从前,太子倒是愈发不容小觑了,她扶筝在里面究竟起了什么作用? 再说师无宁,若非他勾结岭南诸将图谋不轨,永治帝不至于容不下他,可他的地位已然是常人所不能及了,要兵权做什么?他又在为谁筹谋?永治帝很难不联想到扶筝身上。 若她当真能令岭南诸将俯首,再和太子勾结在一起,永治帝简直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最好的做法,自然是在她还未成气候之前杀了她,一把兵刃而已,纵然费了自己十多年的心思,可若她当真有异心,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唯一的遗憾,好刀难得,自己平生用的最趁手的两柄利刃,一者花怜惜,二者扶筝,可惜一个为情所叛,另一个用意不明。 阶下那人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试探性的道:“陛下是想杀了扶大人吗?” “你觉得呢?”永治帝反问。 夏侯潋仔细想了想:“小臣私以为此法不妥。” 永治帝示意他继续说,他便道:“若扶大人当真和岭南诸将交往过密,陛下此时杀了她,怕是会适得其反,若岭南以此兴兵,陛下又当如何?” 是啊,又当如何?一个呼邪,一个猎隼就够他头疼的了,若再加上一个趁火打劫的岭南…… “杀不得,却又不能放心用,”永治帝快被气笑了:“朕难不成还要好生供着她?” “不然,”夏侯潋献策道:“岭南诸将怕是还不知道咱们扶大人是个女子,若是他们知道的话,会不会因被人愚弄数年而愤恨不已,他们可还会安心为一女子效命呢?” 永治帝琢磨着这话的可行性,高迈急声来报,说是太子求见,永治帝使眼色让他下去,霍霆在殿内站定,让高迈将一木匣转呈给永治帝,他不设防的拿手掀盖,看到匣中物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高迈不明所以的朝匣中看了一眼,着急忙慌的将那烫手的东西丢开,半晌才想起来去搀扶永治帝。 那是一颗依稀还能辨认出模样的人头。 永治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免要找回场子,他厉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种东西都敢拿到御前来!” “芒砀山春猎儿臣遇袭,”他从衣襟中取出奏折:“今日府里人查出了些眉目,特拿来向陛下奏禀。” 永治帝不免心虚,太子春猎遇袭自己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此刻敢明目张胆的拿着谢弼的人头来说事,必然是已经知情了。 “太子想如何?”他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奏折,那是他着人诛杀亲子的证据,此事若是宣扬出去,朝臣该如何看待他们的君主?百姓又将如何议论他?后世又会对自己作何评说?永治帝不可能拿自己的一世英名来赌,他又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弼肆意妄为,谋害一朝储君,现已被孤就地正法,芒砀山遇袭一事到此为止,孤和东烈都不会再做深究。” 他受了这么大委屈居然肯让步?不过这结果自然是永治帝最想看到的,他问:“条件?” 霍霆目不转睛的同他对视:“我要扶筝!” 永治帝眉心直跳,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质问,还敢说你们没有私情?可是很快他心里便有了新的盘算,扶筝嘛,杀不得,那索性就看看霍霆会为她做到哪步? “朕准你所奏便是,”永治帝望着他手里的折子,霍霆会意将那折子引燃,顷刻间在指尖化为灰烬,永治帝深吸了一口气:“人给你便是,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