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中险行
秦婉蹲下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脚印大小不一,显然不是一个人所留下的。 她眼珠一转,脚印还似乎有两个截然相反的朝向,不出所料的话,这批人活着出来了。 南荣烈曾说黑木林内无活物,有这个本事从黑木林全身而退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兵士或者是武功高强的世外高人。 这种鬼地方,秦婉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顺着脚印深入,瘴气越来越浓,秦婉的鼻尖依稀传来一丝腥味儿,她皱了皱眉。 她抬头望天,只有密密麻麻的大树,透着零星的光,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不知过了多久,火折子已经燃了一半,秦婉停下脚步,因为此处是回程最后一个脚印,而前行的脚印却还在继续。 狩猎场,各家公子尽显神通,马背上都挂了不少猎物。 “嗖”的一声,南荣烈又射偏了,这是第五回了,他愤恨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不自觉朝黑木林方向望去。 随后他又倔强地撇过头去,心里想着是死是活都是她自找的。 李显暗暗留意,他从前是一个小城守将,并没有资格参与狩猎,可三王子又拔得头筹的消息他听过不止一回,可见三王子骑射一绝,绝不会如今日所见这般。 南荣静与顾七回到帐外,顾七率先跳下了马。 “南荣小姐,请稳稳踩住马蹬,左腿用力,便可下马。”顾七恭恭敬敬地伸出手请她下马。 南荣静叹了一口气,他们谁不是身不由己?她知道此番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姐小心。”桃穗匆匆赶来,面露忧色。 南荣静点了点头,此刻她不愿再受助于顾七,她尽了全力。 下马后,她撇过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会请示大王请李显将军教我,便不麻烦顾侍卫了。” 心头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南荣静闭上双目,极力克制住自己,“顾七,来年不必再放烟火了。” 顾七的瞳孔猛然放大,他瞧着南荣静的背影呼吸一瞬停滞。 顾七眸底慌乱,他紧紧拽住衣角,双手不可抑制地抖动,他微微上前一步,又不知如何解释,硬生生退了回来,喉咙口传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属下不知南荣小姐言下之意。” “知与不知,到此为止。”南荣静淡淡地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了地回了帐中。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顾七欺负你了。”桃穗担忧道。 南荣静已泪流满面,她无力地摇摇头,“桃穗,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小姐。” 南荣静撇过头,不再言语,桃穗只好退了出去。 南荣静的话犹如一把利刃,顾七的心被挖了一个口子,痛不欲生,他魂不附体地站在帐外,猛然瞧着桃穗的身影,慌乱地躲了出去。 “临风还在,顾七去哪里了?”桃穗小声嘀咕,不过此刻她顾不得这等小事,她转头,忧心忡忡的眼神不时朝帐中瞧着。 云琦在帐外心急如焚,瞧着日头,快一个时辰了。 她驻足再三,跌跌撞撞朝外而去,不料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是你?”云琦抬头,眸底多了一丝恨意,“南荣烈呢?” 顾七冷眼瞪她,声音低沉而愠怒,“直呼大王名讳是死罪。” “奴婢知罪,奴婢有事找大王,大王回来了?”想到此刻秦婉或有危险,云琦立刻服软。 顾七讶异,瞧她的眼神不似方才凌厉,“你?大王还未回来。” 云琦听罢脸色一沉,她一把跪在地上,干瘦的双手死死拽住顾七的衣角,“求求你,带我见大王,求大王救救夫人,求求你。” “怎么回事?吟夫人出事了?”顾七犹豫,秦家小姐对大王仇深似海,现在的吟夫人就如一把悬在大王头上的刀,可大王执意将她放在身边,若是今日真的出了事,于大王而言或许是好事。 “求求你。”泪珠从惨白的脸颊速速滑落,云琦重重将额头磕在地上,不停喃喃着,“求求你,求求你……。” 顾七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摇欲坠的病躯,面色逐渐凝重,“吁”,临风出现,他终究心软了。 “上马。” 云琦抬头,此刻她的泪眼中只有感激。 临风风驰电驰,很快便到了狩猎场。 顾七毫不留情地将云琦丢了下去,“你若信我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大王。” 待云琦起身,临风已经带着顾七消失在丛林中。 顾七知道南荣烈每年狩猎必会去一个地方,那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