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
许久,秦婉恢复了些气力,迫不及待拉了拉云绮,“王妃她?” “王妃宫里来了人,刚走片刻,不过王妃说得空便会来看阿姐,说起来,王妃午膳都没用几口呢。” 秦婉想起昏睡前,晏衣曾温柔地替她暖手,轻声细语如母亲一般,她撇过身去,暗暗擦拭掉眼角险些滑落的泪滴。 “阿姐,杜医官说你要多休息,云绮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声。” 背影点了点头,云绮两步一回头地退了出去。 金储宫,晏衣挂心秦婉,并未将慕容姜所言听进一二。 慕容姜心生不悦,虽说宫里的夫人皆以王妃为尊,但多年来,晏衣并未摆过任何王妃的架子,难不成晏衣瞧出了她的心思? 慕容姜不禁眼睑发抖,小心翼翼地暗中注意着晏衣的一举一动。 “姜夫人,可还有别的事?”晏衣注意到她眼神闪烁,似有所求。 “王妃,庆城一行,吉凶难辨,还请王妃看在同为母亲的份儿上书信一封,求大王子对阿烈照拂一二,有了储君的庇护,为母的也能安心些。” 慕容璃转溜着双眸仔细瞧了慕容姜一眼,只瞧着慕容姜跪下,声泪俱下,俨然一副慈母之态,这些年慕容姜怎么对南荣烈,别人不知,她最是清楚,事出反常必有妖。 晏衣心中生疑,庆城再凶险,也在南荣境内,玄宇国龙潭虎穴,她都不曾这般低声下气,怎会忌惮区区庆城。 再者说南荣烈在玄宇国立下大功,也绝非是无能之辈。 晏衣皱眉,她看不透。 “姜夫人宫里的菊花一年胜过一年,瞧瞧,黄得似金,难为姜夫人肯割爱。” 慕容姜余光扫过,眸底阴森,“妾虽好菊,比起阿烈,便算不得什么,承蒙王妃不嫌弃。” “姜夫人请先起身吧,他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定能相互扶持。 暗中,慕容姜的眼神越发阴沉,她缓缓起身,鼻尖处还隐隐传来抽泣声。 晏衣使了个眼色,阿婵上前递了一方帕子,慕容姜连恩带谢。 众夫人回宫,晏衣吩咐将这两盆菊花摆在显眼处,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宫女照看。 慕容姜背后有慕容家,她虽贵为王妃,也不过孤军奋战,若非父亲当年对先王有救命之恩,得先王赐婚,她或许早早嫁于匹夫草草一生,两盆菊花已然安放,晏衣眼神空洞,福兮祸兮,福祸相依,“走,瞧瞧公主可有醒来。” “王妃”,阿婵立刻挡在晏衣身前,忧心如焚,“王妃午膳只用了几口,方才又陪众夫人说了好一会子话,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公主身边有宫女伺候,若是有事,定会有人禀报,倒是王妃您,请您先用一些吃食再去瞧公主吧。” 说罢,阿婵便跪在地上。 “起来吧,传膳。”晏衣无可奈何,转身进了正堂。 阿婵心中欢喜,迫不及待唤来一个宫女低语一番,随即宫女便匆匆退了出去。 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南荣烈与南荣肃早已口干舌燥,二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随即下马将马拴在树上,便朝着不远处正朝着他们吆喝招手的小摊主走去。 “二位爷,要什么茶叶?小人这里有上好的绿茶,是小人一早采来,便是泡茶的水也是小人收集的露水,别有一番滋味。”小摊主哈着腰,贼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流转,浑身散发着市井商贾的奸诈之气。 南荣烈不曾抬头,南荣肃瞧了一眼,摆了摆手,“上吧。” 摊主欣喜,大声吆喝着,“两碗绿茶。” 茶水很快便泡了来,碗中汤色浑浊不清,鼻尖未有捕捉到清香,南荣烈只一眼便能确定不过陈年旧茶,但他也一干而尽。 荒郊野岭,经过此地的八成是赶路之人,来去匆匆,又有几人能对此品尝一番,又有多少人会再次踏足此处,一杆子生意而已。 南荣肃似乎也发觉了,他瞥了一眼摊主,却不曾上前讨要说法,反而端起碗抿了一口。 南荣烈与之对视一眼,南荣肃放下了银钱,落日余晖之下,二人策马奔腾而去。 入庆城之时夜色已深,若是迟上一刻,二人便只能在城外露宿一宿,南荣肃回头一望,不禁感叹:“多亏了那碗绿茶。” 南荣烈笑笑,他早早便准备好一套权衡利弊的说辞,终是说服南荣肃开了两间房,二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由南荣肃先进店。 许是庆城外来之人不多,店家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态度也不甚友好。 客房内像是许久不曾住人,桌椅皆落了一层薄薄的灰,空气中不免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