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出逃
云绮不动声色地转动双眸,细细记下了入梦楼的角角落落,台下座位紧密,若人群骚动,必然乱作一团,越乱,她的胜算越大。 红梦姐根本无暇注意她,马公子的四千钱早已令她蒙了眼,乱了心。 “马公子出价四千钱,还有公子加价吗?”红梦姐期待的目光在五公子身上流转,半晌得不到五公子加价,眸底多了一丝不屑,随即转身敲响了铜锣,价定。 “来人,盖上红布,送入洞房。” 台下有惋惜,有哀怨,有愤懑。 马公子在入梦楼的簇拥之下拉上了牵红,摇摇晃晃地把人牵上了楼。 热闹散去,琴声起,美人起舞。 “五兄,听说入梦楼有一花魁,不知是哪位?” “烈兄有所不知,入梦楼的花魁花名柳嫣,一日只招待一位客人,轻易不见人,故而不会在此场合出现。”随后五公子便指了指,道:“今日这个上了北边,你往后看,南边便是柳嫣所在。” “不知这柳嫣当真如此绝色?还是物以稀为贵。” 五公子些微醉酒,怀有深意地朝南荣烈笑了笑,猥琐至极,道:“天宁城不缺美人,不过堪称倾国倾城之姿的只有三人,大哥的王妃,入梦楼的柳嫣,还有便是已贬为庶人的秦婉。” 南荣烈一怔,“秦婉?” 借着酒劲,不甘渐渐爬上心头,五公子又满上了一盏酒,道:“瞧,只三位,大哥差点得了两位。” “小美人,让我好好瞧瞧。”盖头下,云绮汗不敢出,死死盯着逐渐逼近的黑影,终于盖头下出现一只脚,云绮不禁打了个冷战。 随着盖头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肥头油耳的男子正色眯眯地打量着她,不时点点头,夸赞道:“身段比柳嫣值钱,不知容貌如何。” 随后面纱被一把扯下,马公子眼神一亮,一只手便迫不及待抚了上来,云绮强忍住心头的恶心,故作曲意逢迎之态,柔声说道:“公子莫急,小女子今夜得公子慷慨解囊,荣幸之至,请容许小女子敬公子一杯。” 马公子欢喜,连连赞叹,道:“好好好,果然懂事。”说着便把手放在云绮胸口狠狠揉了一把,受此屈辱,云绮浑身一颤,暗暗握紧了拳头,眸底狠绝。 “公子,今夜你我二人洞房花烛,想必公子也不想被人破了雅兴,公子且看看大门是否关严实了,待小女子先把酒满上。” “好好好,哈哈哈。”马公子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而去。 一包药粉从袖口滑出,云绮迅速将内里的粉末倒入,“公子,妥当了吗?” 马公子踉踉跄跄转身,指着云绮调侃道:“妥了妥了,美人比我还急。” “公子今夜另小女子颜面十足,知恩图报乃是人之常情。”云绮端起酒杯一杯递给了马公子,另一杯一干而尽。 马公子毫无戒备之心,接过酒杯便一口下肚。 “美人,这酒也喝了,咱们该干正事了。”马公子贼溜溜地盯着云绮,方才那一下令他意犹未尽。 每年酷暑之际,秦府必会备上鼠药以绝鼠患,那日她在阿姐房内发现了这包粉末,心头顿生可怕的猜疑便把这包粉末偷偷藏在鞋内,不成想如此身不由己之时,还是阿姐助了她一臂之力。 云绮本打算用这包粉末结束自己的性命,只是阿姐生死未卜,她便狠不下心就此死去。 眼前终于传来痛苦的□□声,云绮浅笑,眼神逐渐冷漠,阴森,继而故作大声朝门口方向娇嗔道:“马公子,您别急。” 马公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仿佛要把她一同拉下地狱,片刻便气绝,死不瞑目。 原以为杀人是多么一件难如登天之事,不成想她此刻只觉得痛快,云绮缓缓蹲下,用红色的纱裙使劲儿擦拭着马公子的嘴角,随后抽出头上的发簪,狠狠扎进了马公子的左臂。 秀发落,手筋断。 云绮换上了马公子的衣物,搬来桌椅顶住了门口,然后从侧窗翻进了隔壁的房间,上天还算对她有所怜悯,今夜都是富商显贵,皆是为她的清白之身而来,故隔壁房间暂时还是空的。 云绮粗着嗓子大喊:“马公子出事了。” 果然,红梦姐立刻慌慌张张地朝楼上跑,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紧跟其后,下面一片混乱。 待众人到来,云绮不动声色地混入了人群。只不过人潮涌动,逆向而动着实困难,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孤注一掷,伸出脚绊倒了最近的男子,男子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随后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能出什么事儿,一帮人挤上去,瞧瞧,瞧瞧。”五公子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