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戒七日
云来客栈,随着门口传来一声声响,唐烈迅速将糖人塞回腰间,转头笑眯眯地朝着门口道,“阿邑,这两日总不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找了红颜知己把我忘了呢。” 唐邑一把把手中的东西朝他扔过去,看他恰好接住,笑道:“放心吧,忘记谁也忘不了你,这不给你带天宁城最有名的糖藕糕来了,你知道我最怕伤脑筋,最怕麻烦了,所以我只管游山玩水,不给你添乱就行了。”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唐烈掏出一块热腾腾的糖藕糕大口咬下去,立刻竖起拇指,夸赞道:“真不错。” “你是夸糖藕糕还是夸我呢?” 唐烈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公子。”身后传来一声男声。 唐邑见状一把夺过唐烈手中剩余的吃食,边走边感叹道:“看来阿烈你没有口福了。” 唐烈即刻恢复了严肃的神情,朝跪在地上的人道:“顾七,查清楚了吗?” “回公子,查清楚了,咱们的东西已经顺利进了秦府,现在还堆在库房未被清算。” 唐烈眸底一沉,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谣言散出去了吗?” “请公子放心,不出一日,王室必定有所反应。” 唐烈摆了摆手,顾七迅速退出了房间。 唐烈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不禁摸了摸腰间,眼神更甚冷冽,成大事,有所牺牲在所难免。 秦府,还未午膳,秦婉便被匆匆叫去了书房,书房里映入眼帘的是略显颓废的高大身影,还有身旁正微微搓手不知所措又潸然落泪的娘亲。 “父亲,娘。”秦婉轻轻唤了一声。 “婉儿”,元音娘一把握住秦婉的手,话在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瞥了一眼秦戬,随即又放开,万分为难,道:“老爷还是你说吧。” 秦婉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但她依旧不动声色,静静等待着。 此刻那个萧条的身影才转身道:“婉儿,午膳过后,你便和你的母亲一起去宁安寺斋戒七日。” “是,父亲。” “婉儿你都不问问为何吗?”元音娘着实不忍心。 “父亲自有安排。” “婉儿,你为何偏偏喜欢大公子,还没嫁便已受尽委屈,这要真的嫁了,你......”元音娘终是难以忍住疼惜之心,豆大的泪珠追逐而下,“若你不愿意,你父亲可以帮你。” 秦婉不知此刻娘亲说的委屈是什么,“娘,一切都是婉儿自愿的,娘请放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人心也是肉做的。” 元音娘摸了一把眼角,双手合十朝上天祈祷:“愿上天成全我儿真心,愿这是最后一关。” 是秦婉扶着元音娘回房的,光阴已经为她刻上了印记,秦婉有那么一刻犹豫,她想告诉娘亲其实她并不喜欢大公子,她是逼于无奈,可是这些话很快被理智打败,说出口的便是相反的意思,“娘,您放心,婉儿自己的选的路一定会小心走下去。” 云来客栈。 “公子,秦府的夫人和小姐已经出发去宁安寺了。” 唐烈嘴角微斜,吩咐道:“顾七,宁安寺那边去准备吧?” “是,公子。” 路上,元音娘看着平静的女儿,于心不忍。 “婉儿,我的婉儿,好女儿,你父亲杀的都是敌军,这既是功绩也是孽债,战场之上如何容你妇人之仁。” 秦婉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不解道:“娘?” “近日天宁城不知从哪里闹出来的谣言说你父亲杀孽太重,恐你沾了去”,元音娘不禁握紧拳头重重朝下打去,“百姓都不信,王室却信以为真,还下旨让你斋戒七日,这不就等于暗示你不祥?” “娘,父亲他?”秦婉深知她的一生已然身不由己,名声或好或坏又如何,只是她的父亲,戎马一生,那些功绩在王室眼中居然成了罪孽。 如果说杀人的刀有罪,那么罪孽深重的难道不是使刀的人吗?那些王室才是真正的刽子手。 “你父亲没事,你不要担心。”元音娘握着秦婉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可是苦了我的婉儿了。”情深之处,元音娘不禁落下了泪。 秦婉赶紧用袖子轻拭元音娘的眼角,安慰道:“婉儿不委屈,娘也不要为婉儿担心。” 元音娘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扭头转向一边。 “娘就不明白了,天下好男儿这么多,为何你偏偏对大公子这么死心塌地的。” 秦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出手臂把元音娘抱进怀里安抚着,愤懑之余又心中疑惑,怎么会有这种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