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好啊,他甘愿说平妻,都未想要她做妾,她倒自己倒贴,实在是好得很。 这一刻,顾沧恒内心的愤怒到达顶峰,看着眼前一对璧人的眼神足可杀人。 他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印证他们情比金坚的。 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魏浅禾的,她性子刚烈,不是不愿同别人分享心爱的人吗,还是说这样的标准只是用来回绝自己的理由而已,面对宋青乔,她的底线就可以一降再降? 过去这么久了,他竟是还未将她看透吗? 相比于顾沧恒的咬牙切齿,此刻,魏浅禾心中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她本就没想要宋青乔的正妻之位的。 他未来会是整个大邺的帝王,自古君王多薄情,她难道会肖想一个想要千古霸业的君主的独宠吗? 她还没那么自大狷狂。 没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她注定是做不了皇后的,那又何必如今争那没什么用的正妻之位。 魏浅禾心中想的很明白,她如今求的是一时庇护,日后,待到合适的时机,她自会想办法离开,所以位份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说不定还没成婚,或者孩子生下来,或者不知什么合适的时候,她就会走。 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多少需要计较的得失。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她爱的也并非宋青乔,自然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她要的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魏浅禾自发退的这一步,完美地缓解了当前困局,然而宋青乔却目露不解与隐忍,心下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一直以来,魏浅禾对他的态度都太过冷静自持了,她理性地处理每一件事,丝毫没有陷入情爱的彷徨与困惑,便好比他对待她时的手足无措,她丝毫不曾有过。 这不正常,他一直知道,只是假装视而不见,蒙蔽自己的内心。 抬臂抱拳,宋青乔还欲辩驳些什么,却被魏浅禾生生拉下来。 她冲他摇了摇头,劝解他放弃顶撞圣上。 魏浅禾十分清楚,宋青乔未来的确会是一国之君,但他现在还不是。 爬上那个位置之前,在这个鱼龙混杂的京城,他根基未稳,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发生,多小的一根稻草,都会成为阻碍他成功登顶的绊脚石。 魏浅禾不希望自己再是那个诱因。 她赔不起他光辉绚烂的一生。 而对于这样识趣知进退的解围,皇帝很高兴,他发出今日入殿以来最爽朗畅快的大笑,高声道:“好好好,果然是魏家生出来的好女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堪称女子典范,魏长海教导出这样的好女儿,此生无憾了。” 他说的随心,魏浅禾听着却一阵犯恶心,特别是他还提到了父亲的名字。 若是父亲还在世,岂会任由她去给人填房做妾? 女子典范,哼,他们男子一个个要的便是女郎们乖巧懂事知进退,稍微虚与委蛇些顺着他们心意,便能如家中豢养的猫宠一般得到两句夸赞,他们以为,女郎们稀罕吗?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罢了。 这个殿堂里头,自上而下男权的虚伪尽数展露。 倘若他们对待自己生出来的儿女,眼睁睁看着她们大庭广众下委曲求全地自请为妾,不知是否也能这样目露欣赏的围观。 世上像她阿父这样的男子,怕是少数了吧。 爱护妻女,敬畏女子天性里的烂漫纯真,他教她掌控自我命运,学会独立、拥有一技之长,她能有如今的际遇,概因父亲自幼的陪伴与教导。 到此刻,魏浅禾方才体会到,魏长海在这个男强女弱的时代,给了她怎样特殊的童年,又教会了她何等不一般的理念。 她扭头去看宋青乔,目含惋惜、愧疚。 或许,宋青乔便是如同他阿父一般,能够疼惜读懂女子苦楚的那个少数,但他偏偏又与父亲一生所求的中庸之道背离。 皇权与人伦情爱,二者不可兼得,他注定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哪怕拥有广阔的胸襟,也不仅仅是容纳她一人山海的天空。 他是大邺百姓的希望呀,属于所有人的天不该为她一人独占。 想清楚这所有,魏浅禾的心中并无遗憾了。 她自有自己的一片天,暂时栖息的陆地、海洋,都不能阻止她寻找自由的脚步,所以正妻不正妻的,谁在乎! 高堂之上,帝王还在高谈阔论,他仿佛把所有的精力都汇聚在此刻用尽了,夸赞溢美之词说完,该当宣布这场请婚赐婚闹剧最后的结局了。 原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