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
提。 魏浅禾入夜后闲暇时,总爱坐在营帐旁一颗大石头上。 她遥遥望向远方圆月,幻想着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是在休息,还是在趁着夜色进攻突击,或者也有一点闲暇,像她一样遥望星辰,思念着心中放不下的人们。 其实她心中始终隐隐忧虑。 如同宋青乔,久经沙场,自小在兵营里头长大的,见惯了那些厮杀场面,那顾沧海呢? 他自小生于皇城禁院,哪里见过什么血腥场面,更别提亲身经历这样大的战役了。 他说要去襄助宋青乔,魏浅禾却只想,也不知宋青乔能不能将他照顾好。 想到此,魏浅禾低头笑自己,宋青乔又不知道他是皇亲贵胄,凭什么照顾他,这里,也就自己还将他当成小王爷供着哄着。 伤兵营每日的事务繁多集中,魏浅禾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也没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 在她的带头下,绝大多数士兵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包括沈如玉和温香云她们,都由衷地为自己能救下这么多人惊喜。 她们常年囿于后宅,若不是有此番遭遇,竟不知女子也能有这么大能耐,也能做出惊天动地的贡献。 这日,魏浅禾正在替一名士兵正骨,沈如玉从旁协助,刚将木板固定好,就有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找她。 魏浅禾记得这人,是李闻身后一副使,按理应该在前线交战的地方待着的。 她立马心头急跳,意识到情况不妙,将手中事务转交给宝珠与沈如玉,急匆匆随兵士出去。 兵士语气急促,显然大事不妙:“魏姑娘,将军受伤了,带过去的医师没有把握,李都督命我回来请魏姑娘过去。” 魏浅禾大惊:“伤在何处,十分凶险吗?” 兵士环顾四周,小声回道:“对方单于一箭贯穿左胸,失血过多,属下离开的时候,将军还昏迷着。” 魏浅禾瞬间面色苍白。 兵士脸上带着气恼,恨声道:“那单于的箭矢乃精铁打制,且蛮夷凶狠力大,那么重的弓弦,射出来的箭又准又快,将军是为了救肖都督,替他受了这一箭。” “那快走吧,时间耽误不得。”魏浅禾转身就回去取她带来的趁手医具。 两人快马加鞭,连夜去往边地前沿,天翻小肚白时,终于抵达了前哨大营。 魏浅禾下马一路小跑着,随士兵前往宋青乔营帐,掀开帐帘,却是扑了个空。 里头空无一人,竟是连守卫都没有一个。 魏浅禾赶忙四处寻找,正碰上肖连行色匆匆赶来。 “肖都督,将军哪里去了,可是换了地方?”魏浅禾急忙询问。 肖连眉毛蹙到一起,气急败坏道:“哪里是换了地方,这个臭小子昏迷前重创了朗勒单于,好不容易醒来,带着人就走了,说是要趁对方不备,擒敌擒王,彻底结束这场战争,他自己还有伤在身,这不胡闹吗?可惜我如何拦也拦不住,臭小子主意正,根本听不进,老夫只能让他去了。” 魏浅禾大惊失色:“胸口还受着重伤,如何能剧烈挪动,更何况前去偷袭?他带了多少人马?” 肖连脸上没个好颜色,咬牙道:“没带人,就只有柳兄弟跟着他,夜探敌营,杀单于,解困局。” 魏浅禾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两个人?他和顾沧恒两个人孤身潜入,何况他还重伤在身。 问题是就这样顾沧海也没拦着,他怎么想的,一个未来新帝,一个当朝最尊贵的小王爷,这样两个大人物若是就这样折在对方手里,哪里值当了,不是莽撞是什么? 魏浅禾第一反应是担心,随后就是生气,他们这样也算运筹帷幄的将领与王爷,真是胡闹。 被肖连安置在营帐内休息,魏浅禾一夜赶路没睡,躺在这里却也是睡不着的。 她时刻听着外头动静,稍有喧闹声便要爬起来出帐看看,可惜,没有哪一次等到了他们回来。 实在干等不下去了,魏浅禾悄悄出帐,牵起一匹马便要出营,肖连拦不住她,叹口气,派了一队人尾随。 十余人驾快马,向着蛮夷的大本营飞驰。 只是还未等到交界线,魏浅禾就听前方众马匹疾驰而来的震地声。 果然,带队将领也听到了,起手势停住,没过半柱香,就见带头两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踩马疾驰,呼啸如风。 众人赶紧上前接应,追在他们身后的小队人马见后援已至,失了抓住他们的先机,果断勒马回逃。 正当魏浅禾想要冲上去迎他们时,回撤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