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他转而向顾沧恒道:“倒是麻烦柳兄,送我一程吧。” 二人慢慢走在回营帐的小路上,这条路碎石铺地,顾沧恒走在上面,隔着厚厚的鞋板,依然能感受到被各种尖锐小石子挤压的痛感。 他突然想起来被追着往回逃走那夜,魏浅禾决绝奔跑在这条路上的背影,仓皇、迷茫、狼狈,却也坚定、执着、永不回头。 就像她誓要离开他的这条路。 “柳兄照顾浅浅有多少年了?”一旁的宋青乔久不出声,一开口便是直入主题,绝不拖泥带水。 顾沧恒料想到他叫自己来是有话说,也隐隐猜到是和魏浅禾有关,无非他方才的举止太过明显惹眼罢了。 但他没想到宋青乔看得这样透彻,单刀直入。 他想了想,没有隐瞒,直言道:“很多年了。” 青梅竹马,可不是很多年了吗? 宋青乔对这个答案并无意外。 早在负伤来西北的这后半段路,他就该有所察觉的。 柳樟对于魏浅禾的各种反应拿捏的太精准了,治伤时,她一抬手,他便知道她需要什么,有时魏浅禾甚至没开口,只是一个眼神,柳樟就清楚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包括方才在屋子里,他们一个给他抹药,一个在旁边适时地递点东西,明明都是寻常无比的动作,但却莫名的合拍,仿佛一起生活了许多年。 这种默契与配合的自然,绝不是一两年能培养出来的。 宋青乔含笑问道:“柳兄难道不是在魏家落难了以后,才被安排到浅浅身边的吗?” 顾沧恒皱眉,他需要极力克制,才能忍着听他口中不停的叫出“浅浅”二字。 他们关系很熟吗?浅浅,女子小字闺名,他便喊得这般随意。 忍着气,顾沧恒回道:“王爷自小受魏院使看顾,魏姑娘常常随魏院使出入王府,在下常伴王爷左右,自然有很多机会见到魏姑娘。” 宋青乔若有所思。 这么说,宗穆小王爷与浅禾也经常见面,应当关系匪浅,否则照顾故人之女,只需派亲卫跟随就可,也不会派最信任的暗卫前来了。 “柳兄,是暗自喜欢着浅浅吗?” 宋青乔照常的直接突进,丝毫不给对方思索保留的机会。 他长年征战,最是了解如同剑刃与剑鞘之间牢不可破的契合关系,战场上需要如此密切的同伴,生活中,同样有拥有如此关系的人。 柳樟与魏浅禾,便像是如此。 柳樟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对魏浅禾的维护,是条件反射性的保护,把她始终放在第一位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被旁人派来保护魏浅禾的暗卫所该有的情感。 恰好,顾沧恒同样不想再压抑伪装那些无用的分寸感。 “没错,我是喜欢她。” 宋青乔想是没想到他会干脆的承认,两个人目光对视,火光迸射,难较高下,一时之间,谁也不愿主动示弱。 最后,还是宋青乔先移开了目光。 他没想到柳樟会有这样的胆色与气势,他与自己抗衡,没有半分退缩之意,全然只有赢的欲望,这真得是一个小小暗卫会有的眼神与气场吗? 他没再深究,只调整心绪,重新从容笑望顾沧恒,开口道:“我一猜想,便是柳兄心仪浅浅,但柳兄常在她身侧,或许应当知道,她早已有婚配,那个人,便是我。” 笑容渐渐淡去,宋青乔说的云淡风轻,语气中的凌厉压迫之意却不减反增。 “浅浅聪慧美丽,你日日守在她身边,被她迷住也实属正常,但她将会是我的女人,柳兄切记恪守本分,不要逾矩,惦记了旁人的妻子。” 若是从前,宋青乔不通男女之事,或许看不太清明,但自从遇到魏浅禾,开始留意她之后,他渐渐开始明白了男女之间那种突如其来的悸动,与每天都想要见到她的期待。 他意识到自己心动了,也自然而然便能意识到旁人,对归属于他的领地的觊觎,这是来自于长年生活在旷野之上,擅于捕食的野兽的直觉,他不会弄错。 一瞬间,被宋青乔的狂妄刺激到的顾沧恒,心中各种阴暗自私的杂念疯狂滋生。 他凭什么站在这里受眼前无知小儿的窝囊气。 宋青乔知道自己是谁吗,又知道他堂堂顾沧恒是何许人也吗?凭他,就敢在自己面前放肆,还如此大放厥词。 他宋青乔的一切都是他顾沧恒赐予的,拿什么来跟他抢魏浅禾? 只要自己愿意,他当前所拥有的名誉、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