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
/br> 顾沧恒想起淑妃,似是想起了诸多令自己烦心的恶心事,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放下。 他放下杯盏,手指轻扣桌面,静默了半晌功夫,才不紧不慢问道:“能不能安插人进去?” 一直等在侧的柳樟一时竟没听懂他问的什么意思。 他们上一句话聊的淑妃,这是要安插人到淑妃身边? 可祥迎宫已近一半都是他们的人……还要怎么安插? 柳樟没敢露出疑惑的神情,只试探着,语速放慢道:“祥迎宫……” 顾沧恒果然不耐打断:“我说的是流放队伍。” 柳樟松口气,心下虽怨自己蠢笨,听不懂主上的言外意,却也暗叹自己机智,没有笨嘴拙舌的一口气把话说完。 “可以。”柳樟忙不迭地承诺:“王爷是想在狱卒衙役里安插,还是其中囚徒。” 顾沧恒想了想,道:“衙役吧。” 柳樟没动,还在等他示下,果不其然,片刻,顾沧恒又冷冷补充道:“派人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离开本王的后果。” 受苦,就会后悔离开自己了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折磨她的好方法,顾沧恒咬牙切齿道:“把她和桃李分开,让她亲眼见到桃李被抓走变卖。” 柳樟惊住,抬眼疑惑:“是真的卖吗?” 有时候,他是真不想事事询问,显得自己如此揣摩不了上意,愚钝蠢笨。 但他也是真得搞不懂王爷的心思,万一会错了意,到最后受罚的还是自己。 与其如此,不如厚着脸皮多问一嘴。 “卖,自然真的卖走。”顾沧恒怒气冲冲:“卖到南边犄角旮旯里去,最好离京城和西北越远越好,让她魏浅禾一辈子也找不到。” 魏浅禾弃自己如敝履,却带走了身边这个小丫头,难道他还不如一个丫鬟重要? 舍得下自己舍不掉桃李是吧。 她身边,谁也不能比自己重要。 “是。”柳樟接受完指令预备退下,快要推开暗门时,顾沧恒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算了,你亲自去。” 柳樟眉心直跳,背着顾沧恒的脸,面容扭曲。 亲自去?他没理解错吧! 他柳樟堂堂暗卫总领,跑去假扮衙役欺负个小姑娘?传出去简直丢死人,便是柳榆知道了,也要嘲讽讥笑他半载不止。 一辈子当仇人还行,可王爷明显放不下那魏家小娘子,将来若是和好如初,蜜里调油,受苦的不还是自己。 可这倒霉差事又不能不接。 柳樟认命般回身作揖,答了一声“是”,领下了这差事。 所幸,是去干衙役,没让他混在一众囚犯里…… 第二日,流放的队伍整装待发,负责押解的衙役一一给囚犯们安上手镣脚铐。 前方一个黑须虬鬓的壮实衙役开始点人,直到点到桃李的名字时,他停顿了一下,粗声粗气道:“你出来。” 桃李一下子挨到魏浅禾身侧,吓得瑟瑟发抖。 但她也不敢质问一句为什么,更不敢违抗指令。 昨日,狱中便打死了一个自命不凡,敢跟衙役顶嘴的贵府女眷。 在这里身如蝼蚁,她们早已滚落泥泞,连一粒自由的浮尘都不如了。 黑汉衙役道:“你自述是魏府丫鬟,但官府没在魏家找到你的卖身契,倒是外面,有手持你卖身契的牙婆子赶来要人,你走吧,出了门自有人领你。” 什么牙婆子,桃李的卖身契怎么可能会在牙婆子手里? 比魏浅禾更加惊恐无助的桃李哭着拽已被卸下的手镣。 “不要,我不要去找牙婆子,我就是我们小姐的丫鬟,我在魏府十多年了,卖身契怎么可能不在魏府。” 她抵不过衙役的力气,又哭喊着冲魏浅禾:“小姐救我,小姐,我不要离开你……” 魏浅禾同样死死抓住桃李伸过来的手。 她没有哭,但她心里早已慌乱无措,只能强自镇定的大胆问一句:“请问官爷,桃李的卖身契一直就放在我梳妆台上的妆奁里,如何会寻不到,那牙婆子手里的卖身契,切切实实是桃李的名字吗?” 黑汉衙役松开桃李,一步上前,对着魏浅禾就是两巴掌,直扇的她倒退数步,跌倒在地。 带着木枷的身体难以维系平衡,头重脚轻般栽下去,细嫩的脸蛋直接蹭着坚硬泥土滑过,留下血印。 “这巴掌是打醒你,别以为自己还是贵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