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亲人
骏马招摇,舟舟掀开车帘,直勾勾盯着毛发乌黑发亮的千里,头一次知道什么叫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自从她承认恢复记忆后,两边护卫卸去伪装,大摇大摆跟在身前,一路走来,她虽然被照护得无微不至,但也少了与洛听风单独相处的时间。这些时日,尽管并非他本意,他确实难得有机会抱她。 “车里闷?”洛听风驱使千里靠近侧窗,“很快到了,忍一忍,回去给你做冰饮吃。” 舟舟抬手挡住日光:“冰饮送到哪里去?我家吗?” 洛听风顿了顿,摇头失笑:“差点忘了。” 习惯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都忘了舟舟是要回家,她回去之后,衣食住行自有别人操心,轮不到他事事过问。这么想着,他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舟舟难得见他神情失落:“你的护卫之行结束了,我会给你结工钱,你要多少?” 洛听风说:“多少钱都不如你手上那件东西。” 舟舟攥紧她去月老祠乞来的红绳,她纠结多日,硬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送出去。舟舟自知以她的脾性,这东西大概会砸在手里,但他突然开口,正合她心意:“这可不是我要送的,我是看在你诚心想要的份上,所以才给你。” 舟舟将东西从侧窗递出去,洛听风松开一侧缰绳,伸手去接。 舟舟如释重负地松手,坐回车中歇了片刻,她闲不下心,再次探出脑袋问:“你准备将它放在哪里?” 洛听风答:“随身带着。” “不行。”舟舟摇头,“这东西金贵,不能随意暴露在外,你要拿匣子收好,睡前看三遍,起床看三遍。” 洛听风看着她腕上缠镯子的红线:“可我赠你的那条……” 舟舟有理有据:“不一样,我戴配饰再正常不过,你成天穿得一身黑,突然在身上挂串红绳银铃,怎么与外人解释。” 洛听风笑道:“说是心上人送的不行吗。” “什么心上人……”舟舟小声道,“他们要问那人是谁,你如何说。” “说你?”“不行。”“那我不说。”“你敢不说!” 舟舟觉得自己反复无常,泄气道:“随便你怎么处置吧,我不管了。” 洛听风遗憾地说:“这就不管我了。” “是啊,用完就丢。” “丢不掉,我会去找你。” 舟舟仔细思索他话中含义,这个“找”是什么意思,明着找还是暗着找?他们之间的关系短时间内无法改变,她醍醐灌顶:私会! 舟舟痛心疾首,她被洛听风带坏了。 舟舟飞速瞥一眼前后护卫,然后悄悄朝洛听风勾了勾手指。 “夜间翻墙就不必了……”舟舟小声说。 洛听风眼中闪过错愕,瞬间明白她脑子里掀起怎样一幅波澜壮阔的景象,他忍俊不禁。 舟舟说:“我家不像别处那般被规矩束着,你大可从正门进来。” 洛听风的确打算走正门,但他饶有兴致地问:“如果我执意要翻墙?” “搬不搬梯?” “不搬。” “东北角的墙比较好翻,你进去之后……”她可以拖长语调。 “如何?” 舟舟拧出一个笑容:“会被当场捉获,打到半死。” “你刻意将我引入陷阱。” “不然呢。”谁敢翻她家的墙,痴心妄想。 洛听风感叹:“好狠的心。” 舟舟笑了几声,靠在车壁上,目之所及,草木不断后退,她轻声说了一个地方:“银阙坊。” 洛听风余光瞥见侧帘垂下,里面传来细小的声音。 “明日,我或许会去银阙坊看几段歌舞,那处还供冰饮,是个消遣的好去处。” 说完这段话,舟舟不再做声。 * 京城一如既往繁华热闹。 大路上常见奢华的车马,舟舟所乘的马车没有显著标识,无人知道里面是她。洛听风模样俊朗,骑马过街时,吸引无数视线。 “好俊的郎君,他是哪家护卫。” “这气势,哪里像护卫。”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我总觉得他看着眼熟,你们觉不觉得他长得有些像……” “像!真像!”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像谁?” “你没见过,和你说不明白。” …… 洛听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