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梦呓
钻研水性。宫中学不到东西,她回家再学,父亲手把手教她作画弹琴,她学会之后愣藏着,硬弦磨出水泡厚茧,她找医师寻了药方,每天涂抹,痕迹渐渐消失。她懂棋,会绣艺,她什么都想学,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武学天赋,提不动母亲的枪。 京中罕见将门女,哪怕大璃无须她冲锋陷阵,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每日执着地去试一试那杆长枪,枪提不动就换刀,刀不行换剑,长剑不行换短剑,后来削到自己的手,舟舟绝望地发现自己居然晕血。她实在没有练武的才能,命运给予她尊贵的出身,让她安心在家当一个娇养的贵女。 舟舟对武学释然,她在家坦荡弹琴作画,对外什么都藏,唯有脾气不藏。她知道京中怎样传她:郡主身份尊贵,奈何性情多变,并非君子良缘。 舟舟嫌弃他们自作多情,她才是看不上他们。 树底光影斑驳,舟舟走到屋外,回头看他:“洛听风。” “我在。” “你配得上我吗?”舟舟理所当然地问。 洛听风思索片刻:“我尽力。” “我这样与你说话,你会不会生气?” “求之不得。” 舟舟稍微安心,过一会儿又说:“再与你说一件事,我昨夜抓了个人。” “什么人。” “什么人你先别管,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个人心狠手辣。”舟舟捏起拳头,天真且残忍地补充,“我要把她做掉。” 洛听风道:“我也与你说一件事。” “你说。” 洛听风靠在屋前:“前几天,我杀了一个人。” 舟舟僵住。 洛听风继续补充:“在此之前,我还杀过很多人。我斩下的头颅能堆成……” “不听不听。”舟舟从来都是让人做事,不会亲手杀人,她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倒也不必什么事都告诉我。” “你也是。”他说。 舟舟站在大片阴凉下,神色茫然无措,对面,洛听风目光坚定,正如穿透层层绿叶洒照在她身上的日光,温暖炽烈。 他说:“你不必说那些话,我不会退,我知道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