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兴阳
> “我丢人吗。”她沉默片刻后问。 “不会。” “……嗯。” “我常见女子骑马。” 舟舟觉得他没信,不然为什么出言安慰,她强调:“真不在意,我管她说什么。快走,要到了。” 二人走到张墨家门口,舟舟下马比上马顺畅,她进去与张墨等人告别,洛听风与他们不熟,张墨大致听洛听风说了几句他与舟舟之间的渊源后,不疑有他,热情邀他进去喝茶,随后洛听风找了个借口离开。 出了院门,不过多久,几名手下现身,他们朝洛听风行礼。 乌蜀道:“公子,公主府派来的人还在路上,中途不好传信,他们目的是兴阳。那位舟舟姑娘已经准备离开,要不要属下牵制她几天。” 洛听风说:“无妨,我们先行一步,你留在此处接应,白钰在沿途做好记号,等接到人,你带着他们赶上来即可。” 乌蜀大惊失色:我们? “公子,万万不可。她身份存疑,怎能让您亲自看护……”白钰抬肘撞一下乌蜀,乌蜀接到提醒,知道他们公子不喜欢将命令重复第二遍,只好领命,“是,属下多言。” 他们接着又将之前擒住的京城密探这几天的情况进行了简单说明,一切报告完后,暗卫敏锐,侧耳察觉有人靠近,立即退下。 洛听风站在门前树下,院墙内,冬景踌躇着迈步出来。 “公子。”她揪着衣角,“老先生请您进去用点心。” “谢过老先生好意。”洛听风抚摸着千里黑缎般的皮毛,没有回头,亦没有进去的意思。 冬景见他面对自己时连头都不回,但他居然能给舟舟牵马,分明她们二人出身相差无几,同样是遭家里嫌弃的卑贱之命,这人定是只看了脸,没有深究她过往。 天下人皆是如此,往往被外表迷惑,冬景心中顿时不服。 “公子,您在这里,是要等舟舟、姑娘?”冬景别扭地挤出姑娘二字,她小心打量着眼前男子,见他衣着落魄,料想他家境贫寒,大概与自己差不到哪里去,于是鼓起勇气上前,“舟舟姑娘是我们老先生捡回来的,她出身不太好……她有脑疾,因为这病,家里给她定下的亲事黄了,那边的男人不想要她,所以她伤心过度离家出走。您也许觉得我多管闲事,可我觉得,既然她失忆了,有些事情就算她不愿承认,毕竟是事实,您还是知道一下比较好。” 洛听风抚顺千里的动作一顿,懒懒掀起眼皮,越过她,就像无视一道再寻常不过的街景,他对冬景身后之人说:“什么时候走。” 冬景没回头,但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她刚刚说得过于投入,根本没注意有人过来,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舟舟越过冬景向前,看也不看她:“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你是我恩人,我怎能撇下恩人独自离去。” “我们不顺路。” “你去哪里。” “青禾。” “巧了,我也是。” “……” “所以我们可以继续同行。” 张墨出来送舟舟,没想到听到冬景如此一番话,痛心疾首道:“捕风捉影的事,谁敢说一定是真的,就算要说,也该是舟舟自己说,冬景,你怎么兀自往外传。” 冬景恨不得钻到地下。 冯姨上前催她:“多嘴的丫头,这位小兄弟和舟舟什么关系,你和他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他面前多言,还不道歉。” “我……我也是好心。” 冯姨:“哪有背地里嚼人舌根的好心。你在我们面前不知分寸也就罢了,老先生知你身世苦,拿你当家人,不会怪你。可你怎能在外人面前耍性子。” 冬景理解错了,竟然有些欣喜:“您说舟舟是外人。” 冯姨失望地摇头:“你那城中阿姐之前传信过来,让我们警醒你这个毛病,我知你姐妹二人不睦,怕你伤心,没与你说她的事。如今看来,不是姐姐胡搅蛮缠,她说的有理。” 冬景惊愕失色。 舟舟听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个爱看热闹的,不算十足的良善之人。人无完人,她坦然接受这点庸俗,依旧觉得自己去掉一分,还剩九分纯良,是个实打实的好人。 “算了冯姨,我都要走了,不管她怎么说。” 舟舟打断插曲,继而朝张墨颔首:“老先生,您给的这些银两就当舟舟借的,您的恩情舟舟记着,日后一定还。” 冬景低头小声道:“你连活儿都不会干,有什么本事还。” 冯姨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