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
“梦,你肯定又是我的梦,我是在做梦,你不是真的……”某J眼珠子乱转,喃喃自语着,介于发狂和克制之间的样子,看着很是滑稽。 五条悟想着,手不自觉掰弯铁椅背,某J向后跌,又颤栗着本能挣扎远离自己亲手创造的角色。 就像任何一个面对未知的普通人。 普通得令五条悟心中升起一种错位的荒谬感:他更像是欺压普通人的反派。 神经亢奋得一刻不停震颤,血液沸腾炽热。耳膜嗡嗡的,几乎听不见外界声音,手指冰凉发抖,把椅背的一角捏成废铁条。 强烈的破坏欲撕裂着胸膛,有声音时远时近一直叫嚣: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想要亲手撕裂创造自己的所谓“创世神”,想要用一双手穿透注定死亡的“命运”,机会近在眼前。幕后黑手在现世只不过是再平凡没有能力的一个人。 只要他想,他可以杀他一万次。 五条悟没发现自己的表情狰狞,眼底一片猩红,龇着犬牙,血从咬破的唇一滴一滴掉下来,滴在某J的腿上。 简直就是一头家族全灭的恶狼,终于有一天遇见他的仇人。 夏斐然没敢上前。手脚发凉,她怕下一秒面前就是碎尸万段的杀人场面,可又不得不站在这里从头看到尾。 她更害怕没有人见证这场杀戮的正当性。 如果她再勇敢一点,她很想出声劝劝五条悟。直接杀掉始作俑者很简单,这也太过轻易。 始作俑者应该要受到身心折磨之后再绝望死去。 她的想法持续十几秒,紧接着,奇迹般的,她眼看着五条悟慢慢收敛疯狂的杀意,恢复成往常所见的表情。 五条悟翘起唇,眼底猩红没有彻底散去,那一笑却有点理智回归的意味。 他拍了拍某J的脸,跟拍一块任人宰割的肉似的。 “好险,差点就直接干掉你。你可不能死那么快,我还有很多问题呢。” 一时间,死寂的空间只听见某J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五条悟搬来两张椅子,自己和夏斐然一人一张。落座后他的姿态变得更加散漫,尖锐的部分被他用极度克制收回去。 对面的某J脸色苍白,冷汗滑过额头。 注视着软弱的“创世神”的五条悟眼瞳极深,开口问:“你说我的存在妨碍你推进剧情,那其他人呢?为什么惠消失得悄无声息?为什么我的学生和同僚,每一个的死亡,都只是轻飘飘的一帧画面?” 五条悟第一天在夏斐然的家里,翻完她收藏的咒回漫画,反复回看,就跟当时困在自己死亡结局那样。 原来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大部分他认识的人,死亡不过是一两页就能翻篇的故事。 没有后续、没有悼念、没有影响他人的价值意义。 他们只是作为牺牲的数字,反衬反派的威慑力。 “为什么看起来,他们的存在,可有可无?” 五条悟问出口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法理解的。现实中的确有太多无法释怀的牺牲和悲剧,注定无法事事圆满。 可当五条悟一页一页翻遍漫画,看到所有角色的结局。 除了他被迫死亡而不甘以外,其他人的死,更像一场场没有火花的闹剧。 轻易地活着,也轻易地死去。 没有任何力量,是一场笑话。 空间又恢复极度的安静,某J一时未能回答。他转着眼珠,嘴巴颤抖,吐不出一个字。 码头外船只出航的鸣笛声打破寂静。夏斐然离五条悟不过一步之遥,小心翼翼起身,走到旁边问他要手机。 打开手机她搜索某J往年做的一些漫画访谈言论,读了几条。 中心旨意无非都是,“我搞不懂为什么XXX拥有高人气”“没想太多,就单纯想刻画一个力量顶峰的人物”诸如此类。 夏斐然放下手机:“老师是个乐子人呢。对待自己创造的角色,就像用完就丢的工具人。” 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某J终于受不住大声:“不然呢?角色创造出来不就是有目的的?到时间下线难道还不能画死?你们都只是关心自己喜欢的人物,都不关注剧情的反转和设定。你们根本不理解漫画创作的艰难!” 夏斐然唰地起身:“五条悟腰斩,行,我认命!但走马灯回忆那段简直胡扯!崩人设!ooc!” 五条悟及时扯住她的后衣领。 “谁踏马会无端端在跟反派决战失败后搞释然啊!这桥段至少应该出在打败反派牺牲的时候吧?你踏马失心疯吗?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