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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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自家姐姐和五条悟已经谈了一年的恋爱了，每到一年中必定会见面的这个日子，加茂宪纪仍然看五条悟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要不是实在打不过他，他早就把他从家里扔出去了。

……也不会捏着鼻子坐下来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

加茂诗织不是不知道他俩互看不顺眼，但这关她什么事？她选择和加茂铃吾坐在一起吃肉，再铁的关系也不如比谁烤得肉香。

吃完中午这顿生日烤肉会，加茂铃吾看着自家孩子被五条悟牵起手就要走，总觉得有些魂不守舍，不太想就这么放人离开。加茂诗织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松开五条悟的手跑了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他的腰晃一晃，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

“铃吾！我出门啦~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哦~”

加茂铃吾的心突然踏实了下来。他轻轻捏捏少女的脸，又拍拍她的肩膀，笑着与她告别：“好，要玩得开心哦。”

“OK——”

五条悟带着加茂诗织去了水族馆。

同样是蓝色，海的颜色比天空显得幽深，也更神秘。加茂诗织对海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以前没少去骚扰人鱼族，有了塞壬的庇护她也不会在海中溺水，最多只是会迷路。

但水族馆她确实是第一次来，对这些被关起来饲养的水族好奇得很，不知道它们会不会把这当成是上班打工？还是说灵智已经退化到无知无觉的地步了？

幽蓝色的水色荡漾，少女专注地看着玻璃后的鱼群，身旁的男人专注地看着她。

五条悟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轻咳一声，低声喊她：

“诗织。”

“嗯？”加茂诗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啦？”

“你今天，就16岁了吧。”五条悟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着，一副随便聊聊的样子，“在岛国，女生16岁就可以结婚了。”

哦~是这个啊。加茂诗织心中了然，但捉弄五条悟的机会实在难得，于是她依然用不明所以的语气说道：“诶，是这样啊，那岂不是高中生里就有新婚夫妇？夫妻两个一起上学什么的。”

“啊，没错，是这样的，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五条悟把险些脱缰的话题拽回来，往自己的目的上引，“你说我们要不要也——”

“可是我们都没在上学啊？”眼看他就要得逞，加茂诗织赶紧打断他的施法，试图拽跑话题，“你都毕业多少年了，我甚至从来没去过学校，这要怎么学啊？”

重点难道是这个吗！

五条悟被她的油盐不进气乐了，猛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看到她一脸忍笑的表情——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脸，板着表情没好气地说：“好啊你，看我吃瘪很高兴是不是？”

“你都整过我好多次了，我想整回来不是很正常的嘛~”加茂诗织握住他的手贴脸蹭了蹭，熟练地使出了撒娇，“我这次会好好听的，再说一次嘛，悟~”

撒娇一出，效果拔群，被她这软绵绵的声音一喊，五条悟人都麻了半边，哪还有本事再板着脸。

但他岂会轻易如她所愿，挑眉戏谑道：“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加茂诗织圆眼睛可爱地眨一眨，反弹：“知道呀~所以这次也要我先说出口吗？”

被轻易拿捏住的五条悟：“……那还是算了。”

表白就算了，要是连求婚也要让女方主动，那也太逊了。

白发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开自己的大衣把面前的少女裹了进去，伸手环抱住她，脸上不再是戏谑的表情，伏在她耳边，认真而温柔地说：“看，诗织，你已经变成了我的一部分，我也变成了你的一部分。”

“爱你和爱自己已经有点分不开了，所以……”

“我有这份荣幸与你共度一生吗？”

加茂诗织抬手扯下五条悟的眼罩，像初遇那时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那双空明的眼睛却比以往多了沉淀的情意，只是被它们温柔地望着，心里就泛起了几分醉意。

她很认真地说：“悟，我这人任性懒散，对大部分事都敷衍了事，还很讨厌被世俗的框架所束缚。”

“嗯，我知道的，我也一样啊。”他也很认真地回答。

“我和很多人保持着友好的关系，但是只有很少的人会被我记在心里。”加茂诗织在他怀里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映着水色的黑眸专注而真挚地望着他，“而在这很少的人里面，悟是最特别的一个。”

俊美无双的男人伸手抚摸少女微凉的面颊，盈盈蓝色中似乎缱绻着淡淡的流云，像是诱哄，又像是祈求地轻声道：“有多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