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魔王大人

回到单人宿舍，小茉莉就扑向了柔软的床铺。

在上面打了个滚之后，她伸手去够旁边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板砖似的复古按键手机。

一只白色的小狗从窗台上跳下来，在床前踱步片刻。

直到小主人冲它招了招手，小白狗才敢跳上床，踩着床沿走到小茉莉身边，摇了两下尾巴便趴下来。

小茉莉一边抚摸着小白的脑袋，一边按下父亲的电话号码，嘀咕道：“不知道爸爸到了没有……”

鹿屿当然不可能告诉女儿他要去魔界，所以给出的理由是要回一趟老家拿东西。

老家路途遥远，不方便带上小茉莉。

沉眠的母亲有某位姐姐帮忙照看，但她并不愿意跟父女两人打太多交道，所以小茉莉只能暂时住在学校，等待父亲回来。

显然老家的信号不怎么好，电话拨出去快半分钟才被接起，里面先传来的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过了一会儿才传来熟悉的声音。

“宝贝？”鹿屿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楚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温柔，“放学了吗？”

“刚放学。”小茉莉点头，“爸爸你呢？到老家了吗？”

“到了。”鹿屿并不是很想谈论“老家”的事，果断换了话题，“在学校和同学相处还习惯吗？”

小茉莉用力地“嗯”了一声：“我今天还交到了新朋友！”

她兴奋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

鹿屿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啸鸣，很像是某种野兽的怒吼声，小茉莉耳朵很尖，当即停下来，问道：“爸爸，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鹿屿说道，“只是信号不太好。”

昏暗浑浊的天空之下，红莹莹的果子挂满了古木繁茂的枝杈，宛如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微微闪烁着光亮。

这是它们即将要步入成熟的标志之一。

形状怪异的恶魔们受到本能的驱使，不住地在结界之外徘徊低吼，想要攫取这种可以增强力量的美味果实。

鹿屿只需要其中的几颗果子，剩下的部分并不介意由那些恶魔分食，但那些噪音实在吵闹——低阶的恶魔似乎完全不懂得在必要的时候保持安静。

“新交的朋友，怎么样？”鹿屿语气如常地继续和女儿聊天，面不改色地伸手，隔空捏断了那些怪叫的怪物们的脖子。

吵闹的叫声戛然而止。

仅剩的一只幸存者拖着破碎的喉咙，惊恐地飞向远处，同时带走了一个足以让大半个魔界都为之震荡的消息——

魔王大人回来了！

可以预见的是，这一片区域至少能够稍微安静上一段时间了。

只有小茉莉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结界内回荡着。

她说起刚认识的几个朋友，又说到韩骋对那些恶魔故事的痴迷。

韩骋坚信恶魔这种传说生物真实存在。

放学离开之前，他还偷偷告诉小茉莉，他更小一点的时候真的见过恶魔，并且幸运地死里逃生了。

小茉莉同样是个相信传说故事的孩子，但她之前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还存在着名为恶魔的生物。

“故事里明明都说恶魔已经被消灭了。”小茉莉好奇地问父亲，“现在真的还有恶魔吗？”

“也许。”鹿屿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保证你不会为此受到任何伤害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