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管在脖颈处清晰可见。他身上的旧伤虽然被玉清浆治愈,但毒素未除,仍在一遍遍地肆虐他的身体。
伴随宴不知起身,血珠从他冷白的皮肤上沁出,几颗落在睫羽处,他凤眸轻颤时,血水一并落下。宴不知双手抱住殷晴乐,缓缓吐出口浊气,道了声:“好。”抬眼定定地看向那块破碎的结界,抽身欲走。
忽听一声怒喝:“竟敢伤我儿。”
那声音从万仞山遥遥传来,落入雪原时,依然浑厚有力,清晰可闻。宴不知咳出两口血,根本不予理睬。
殷晴乐忽然听到一声响。像是寒寺的暮鼓晨钟,像是俗世贵族敲打编钟,又像是千人诵经的浑厚朗朗声。
她第一反应去看手机,发现惊变之后,从宴不知的肩胛处抬头,骇然地看向被九天雷劫对半劈开的万仞山。
伴随宴寻的怒
喝,玄赤宗内霞光大盛,似有什么东西从大殿内走出,不停变大,露出庄严的法相。
“逆贼休走,快快引颈受戮,免受粉身碎骨之型。”宴寻的声音传来,透露赤裸裸的威胁。而那庄严的法相仍在不停扩大,从山间立起,巍峨高耸,恍若神明。
“那是什么?”殷晴乐的声音在发颤。
“是玄赤宗的独门秘数。”宴不知亦眯起眼睛,“他们从不让我参与,我也不知。只是他们在正殿供奉神像,此物或许与祂有关。”
“这,这实在是……”殷晴乐不顾脖子酸痛,仰望过去。只见那尊法相形容慈悲。祂似有千只手,百只头,身披赤金琉璃挂,手带紫檀念串。
乍一看,像是糅杂了儒释道三教秘法的神明。但仔细看去,唯见祂的头、身、脸上流光划动,灵力真气于其中翻腾,细细密密宛如蠕动的触须。
不可直视,不可亵渎,不可妄语,不可名状。
“别再看了。”宴不知低声提醒,“宴寻曾与门下弟子提过,若是长时间直视正殿内的神像,便会遭受魔障。”
殷晴乐的脑子嗡嗡作响,《问天道》里,绝没有出现这种怪物。被宴不知屠尽的玄赤宗,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不对,玄赤宗有这么大的杀招,为什么还会被宴不知一人灭门?
宴不知松开殷晴乐,低声道:“过会儿大阵会破开,到那时你只管往前跑,冲进传送结界。”
“那你呢?”殷晴乐听出不对味来了。
“若是不敌祂,我会强行逆转体内灵脉,恐入魔道。”宴不知挺直腰背,迎上高高在上的法相,“我怕我那时,便认不得你了。”他发出一声轻叹,似乎有些失意。
“我要向你道歉,我恐怕,无法完成许诺。”
“别胡说。”殷晴乐几乎失声,“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就算你变得不认识我,我也会像初次见面那样,一步步走到你身边。”
“况且,这个世界,哪有什么神明?”她想起《问天道》里的设定,强装镇定地说。
《问天道》中,修真大陆的人皆为肉体凡胎,若是有人修炼飞升,则会去往更高的位面。古往今来,修真大陆的仙人都寥寥无几,更遑论那些只在传说中存在的诸神。
当下的情势却由不得她嘴硬,随着宴寻大喝一声:“孽畜受死。”那尊法相完成化形。祂略略一动,高举手臂,向下俯身。数不清的大手捏成各式各样的手势,朝雪原压来。
祂的动作舒缓轻柔,却叫人毫无抵抗之力。向下压时,手底之物宛如发抖的蝼蚁。天地浩大,光华无尽,停留在雪原中的人,无论是敌是友,皆无处遁形。
宴不知轻声提醒:“走。”祭出真气,猛地推开殷晴乐。单手握住剑柄,左手成诀,强行调动体内真气。
他耳畔边一片嗡鸣,双目所视逐渐模糊,除了铺天盖地的金色大掌,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宴不知没看到殷晴乐甫一落地,便毫不犹豫地奔向他。他依稀听到殷晴乐在喊他,宴不知犹豫片刻,
没有给出回应,他抽出不再受压制的仙剑和光。当空划出一片白光,准备硬接铺天盖地的掌印。
但那喊声却一阵接一阵,最终化作一只白玉小手,抓住他的腕骨。殷晴乐跑得很快,最后飞身一跃,几乎要扑到宴不知身上。
“躲开。”宴不知的声音,第一次染上焦急。
“我在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殷晴乐神情急切,“左边第三个,只有左边第三个是真的!”
她就说,晏家的秘法,怎么可能是真实的神佛。想到之前手机能看到破阵之法,眼见宴不知把她推开,殷晴乐当即重新打开【摄像】,把那尊法相纳入镜框中。
除去一枚炽烈的,如闪电般的灵力,其余皆为虚影。
但殷晴乐喊宴不知时,他却毫无反应,甚至抬剑准备把虚实大掌全部拦下。急得她拉起外袍,“蹭蹭”跑回宴不知身边。
宴不知指了指耳朵,朝殷晴乐摆了摆手,他低下头,费力地辨别殷晴乐的口型。
殷晴乐来不及仔细解释。她拉过宴不知持剑的手,引着和光,笔直地对准左起第三个,手呈拈花,食指往下轻点的巨掌。
“晏公子,这边。”
宴不知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做任何怀疑,将全部的真气凝于和光剑端。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