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
口气:“那些洋人身份不简单,要是明刀明枪的干,我驿站里的伙计不见得输给他们。哪想到他们趁夜钻我帐篷,偷绑我出来,现在驿站的情况是怎么样我都不清楚,但愿他们没事。” 静水摇了摇头:“这些天杀的。” 谢阿柔苦笑,真诚的:“你们这群人目标太大,刚才又露了土货,还是早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那群洋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静水“嗯”了一声,不再追问什么。洋人究竟有多可怕,她心里有数,但想到陆子漓在身边,她竟…… 心忽地收紧了些许,静水咬了咬嘴唇,扼止着自己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月亮升空的时候,陆子漓一行再次到达了扎马驿站。 驿站里点了风灯,跟来的时候一样。扎马驿站的几个伙计已经迅速迎了过来。 伙计们直奔谢阿柔,且看到了阿柔脸上的伤,怒了:“老板,洋人打的?” 谢阿柔平静回应:“我没事,客栈怎么样?” 伙伴骂着:“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酒罐子都砸漏了,该死的黄毛儿!” “东西就算了,人有受伤的没?”谢阿柔环顾四周。 伙计摇了摇头:“我们都被下了药,下午才醒,找了你一圈也没找见,正准备抄家伙出驿站,好在您回来了。” 谢阿柔转身,虽然一身的伤,仍旧以礼节招呼着对陆子漓和程修明:“二少爷、程爷,老规矩,热水和帐篷都备好。” 程修明点头回应:“行,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今晚大家也都累了,都抓紧休息。” 谢阿柔又交待伙计:“跟大伙儿说,今晚盯仔细了,放哨的就甭睡了,要是有黄毛儿或是脸生的人进驿站,立马儿来报。” 谢阿柔应了声便要走,没两步却又停了,转身,回头看着静水,也不说话,就是端详,像是要把这个柔软的人儿盯进心里。 静水不明究里,面前的这个女人对她来说仍旧是遥远的、难懂的。 “你要是谢,好像是该谢我吧。”陆子漓有意无意晃进两个女人的中间,微笑着。 谢阿柔抬手拔了风帽,侧着脸,只用一双凤眼斜睨了陆子漓,唇边一直勾到耳廓有抹耳光抽出的青紫,在风灯昏黄的光线中罩出一种妖异的美艳,说出的话竟是极尽自嘲:“哟,陆少爷,哪儿敢不谢呢,就是怕我这种女子,不配。不过也不打紧,我会同莫姑姑讲,从今开始,驿站断不会亏待了少爷。” 静水听得一头雾水,陆子漓却明白谢阿柔这是拿话堵他。 无妨,总归,不是他所在意的人。 “倒是这位苏姑娘。”谢阿柔对着静水施了个礼,轻声说着:“谢了。” “姐姐不必言谢。”静水以礼相回,柔柔答了。 谢阿柔不再客套,转身间淡淡说了句:“我一介女流,只祝愿……苏姑娘一世平安,不必求到我这样的人帮忙。” 这是什么意思? 静水微怔了,思忖了个来回,谢阿柔话语中的苦涩便尽然入味。 这便是祝福了,是这个风尘女子所能给出的,又是静水所需要的全部。 静水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陆子漓拍了拍静水的肩膀:“有的时候,有些话,不必细想。” 静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谢阿柔口中的“一世”,说出来只有两个字,但活起来,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