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的命
楔子 冬天的玉远关,比大多数人想像中的还要萧条些。 连续两年的匪乱让这里稍富些的人家都携儿带女的逃了,留下的只有一些不肯离乡的孤苦老人,守着七零八落的一份家业,也没了什么念想,只是盼着天暖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在喘着而已。 新政革命后,天启没了皇帝,新政的那些个军阀成立了个新启民国,可仍旧不太平。乱世之中,一向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是一处颇隐蔽的四合院。前儿个下了雪,昨儿个放了晴,雪融了趁晚上又冻住,白色的冰溜子顺着院内主屋顶上的青瓦垂挂下来,清晨的薄阳下闪着刀锋般的锐利光芒。 门环从外面被扣响,声音沉沉的。 “谁?”四合院的主人李歪嘴披着棉袄从一边厢房出来问着。 “讨些新鲜玩意儿。”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李歪嘴怔了下,接上话,“我们这里只做隔年山货,没新鲜的。” “隔年的也好,现下天寒地冻,隔年的反倒妥贴。”陌生人回应着。 若是不相干的人听了这对话只道其中没什么意义。可李歪嘴自然听得懂道上的暗语,忙赶上前下了粗重的门闩,探了大半个身子瞧出去,门外的人是个高壮的男人,神态倒是平和,着青衫绸袄,干净不带半点风尘,看这身打扮儿倒也不像是玉远地头儿上的人。 “这位爷,您来是……”李歪嘴咧嘴笑着问。 “冷爷介绍的。”陌生人也不废话,从怀中摸出块小铜牌递给了李歪嘴,“我姓肖,肖瑞声。” 李歪嘴接了,打眼一瞧果然是一字号牌,心里一惊。 冷爷是玉远冷帮的大当家,在这块地面上混的哪有不知道他的名号,只是能拿得出他的一字号牌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显而易见,来人的身份极不凡。 “肖爷,快请进,快请进。”李歪嘴不敢耽搁,迅速往里让。 “我不是爷,爷在那儿。”肖瑞声侧身站着,手臂自然而然的迎向斜后方。 门房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狭窄的胡同里果然停了辆四面包了挡风棉垫的小马车。车辕上刻着的图案竟是冷帮的标志,而头里的棉帘已被车夫恭敬的挑起,先从车里踏下一只穿了透明玻璃丝袜子及红色高跟鞋的纤细的脚,长长的紫貂大衣下摆彰显了贵气。 光就看了这一点已足够让李歪嘴怔忡,就下车这位“爷”的行头别说在玉远了,就是在金京也该十分时髦,却不知怎么会来这儿买货。 正寻思着,车上的主儿已经踩着木凳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声音清清脆脆、不急不徐。 李歪嘴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可当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之后,真是呆的冻住了眼神。 她三十几岁的样子,保养的极好,皮子白嫩的像是剥了皮的水蜜桃,能掐出汁的甜。五官精致的惊人,嘴唇红润晶莹,黑发浓密,烫了松松的卷披着长达腰际,耳垂上一边挂了一颗亮闪闪的珠子,间或随着发际轻动而露上一露,除此之外别无饰物,可光是那珠子及长达脚踝的紫貂大衣怕是也足够在玉远买上一栋像模像样的宅子了。 可让李歪嘴看得呆住的不止是她的美貌,更多的是来自她的眼神。 那双晶亮的眸子,眼神浅浅的掠过他而已,不冷,却毫无生气。 打了个寒战,吞了吞口水,李歪嘴回了神儿,恭敬的欠身,“是小的眼拙,贵人里面请……” 也只能叫贵人了,看这位正主的打扮,压根看不出是小姐还是夫人,叫错了岂不讨打,干脆含混着过关。反正她找得到这里、对得上暗语、又拿得出冷爷的牌子。 “小姐,就是这里。”先前扣门的姓肖的男人极恭敬的朝“贵人”说着,顺便也提示了李歪嘴该怎么称呼。 “嗯。”这小姐简单的嗯出一个单音,像是压根没看到李歪嘴一样,高跟鞋直接踏进了四合院。 如同应景一般,就在她鞋子落地的一刹那,后院忽然就传来透着股稚嫩而又奇怪的惨叫,声音尖锐的就像根细钗子生生的划过皮肉,让人毛骨耸然。 李歪嘴回身就关严了大门,咧嘴笑着解释,“不妨事,调教新货而已。” 那极美的小姐脚步不停,径直走向惨叫的后院方向。 “哟,这位小姐,后院味道不大好,您若是挑货自可等在前厅,有什么样的要求告诉小的就好,小的来安排。”李歪嘴紧走了几步想拦人,可手臂一阵巨痛,方才明明跟在后面的肖爷也不知怎么就赶近了,扯住了他,手指钢钳一样硬。 “咝……”李歪嘴直皱眉。 “我家小姐自会挑货,银子也少不了给你。”肖爷平静的语气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