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袜子,袜子,袜子…… 岑音从没想过,她竟因为一双袜子尴尬至此。 / 新年过后,距离市统考就只有短短两周的时间了,学校里除了课业压力还不重的高一年级仍旧在日常八卦发疯,其他两个年级又恢复到了从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校花方阮转学的消息还是被传得尽人皆知。 新年过后,方阮就没来学校了,转学转得仓促,六班的人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岑音知道,秦冶肉眼可见的消沉。 那晚的事秦冶没提,岑音也没问,但是平素里不爱上课经常逃自习的少年忽然安静了下,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看书,甚至有好几次还主动来问岑音卷子上的题目。 是夜,秦冶又来敲门,岑音本来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她看了眼时间,都快要一点了。 房门打开,秦冶拿着本练习册站在门口,“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抬眼,岑音打了个哈欠。 “你要睡了?” 岑音吸吸鼻子,看向秦冶手里的练习册,这本练习册偏向于拔高,以秦冶的水平根本做不了。 “阿冶。” 少年肩膀在这声温淡的“阿冶”中塌了下去,眼中的神采也一点点熄灭,“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方阮说的?” 秦冶摇头。 半晌,秦冶微哽,“我没见到她。” 岑音猜到了,甚至还有更糟糕的——比如,可能没见到方阮,却见到了她妈妈,听说是个很强势的女人。 “阿冶,别人怎么说不重要,你自己得拎得清。我七岁的时候就有人说我是贼,我现在十七了,我去当贼去偷东西了吗?” “可是……” “如果你想好好念书,不让自己变得糟糕,我可以帮你制定一套适合你的学习计划,但那得是从明天开始。现在——”岑音抽走他手中的练习册,“请你回房间,上床睡觉,好好休息。” “可我……” “年级第一,预备状元的话,你不信?” “……”秦冶沉默一瞬,最终还是转身,垂着头丧丧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市统考的这一天,东林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积雪不消一个下午就垫起厚厚一层,最后一门考完,整个学校银装素裹,到处都是起哄玩闹的学生。 这也是岑音第一次在东林见这么大的雪。 这场考试结束后就正式进入寒假,李皎月在寝室收拾东西,施思宁坐在她的书桌前一脸的闷闷不乐。 岑音戳她的脸蛋,“怎么了,考砸了?” “不是,考的好像还行。”施思宁趴在桌上,转头看岑音,“音音,我爸过完年要被调到宁市去了。” 岑音要去戳施思宁的指尖僵住。 施思宁的爸爸在东林的住建局工作,这次调动明显是升迁,这也意味着施思宁很可能也要跟着转学。 “确定了吗?” “八.九不离十了吧,我新年的时候听见我爸和人打电话,已经在给我看学校了。”施思宁挽上岑音的手臂,“音音,我不想转学。” 她们虽然认识也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但关系确实好的没话说。 岑音弯起眼,“现在不是还没转么,如果……真的非要转学,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啊。宁市和东林离得也不远,动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可以去宁市找你,你也可以来看我和月月,而且咱们三个还有小群呢,也可以经常聊天视频。” 岑音笑盈盈地安慰施思宁,心里却也很清楚,时间和空间会消磨熟悉和亲昵。施思宁是她在三中最好的朋友,她也同样不想和施思宁分开,可现实由不得她们矫情。 “呜呜。”施思宁蹭在岑音身前,“那不一样,如果转学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我划重点、改卷子、讲题目了,也再也没有人给你买热牛奶了!” “嘁,你当我是死的?”李皎月扣上行李箱,抬起头,还不忘继续补刀,“再说,不还有陈嘉寻嘛。” 岑音:“……” 施思宁“啊啊啊啊啊,李皎月,你好烦人,我诅咒你一辈子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李皎月:“……真歹毒。” 三个女孩子笑闹一阵,施思宁的坏情绪也消退了许多,两人送李皎月到车站,岑音又陪施思宁去买了两本杂志,才坐上公交车。 公交车不是回家的那趟,棉衣兜里的手机响起,是陈嘉寻发来的消息:【人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