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下树前
/br> 薛浣叫住门口打扫的侍女:“先别扫了吧,这院子平常也没人来,就让叶子堆在地上,踩着还舒服。” 侍女低头称是。 薛浣抬头盯着树上:“等叶片落光再扫,也省得你每日忙碌了。” 秋风清冷,冻的薛浣手脚发凉,她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回房。 “薛夫人。” 她回头,看见一身藏青印金边圆领长袍的青年。 大抵是老天赏饭,青年高大俊美,又勤习武艺,身材不算壮硕也不算纤细,恰到好处,朗月清风,玉山孤松。 她叹了口气:“好巧,三郎怎地在此。” 三郎...... 只有父亲才如此称呼他,青年封晔想,是随了魏国公的叫法吗? “我只是看看这棵树,不想惊扰了夫人。”封晔回答。 “无妨,积香山上相救之恩薛浣还未答谢,若无郎君,我定要横死京郊了。” 薛浣,是她的名字吗? “女子闺名恐不便吐于人前。”封晔提醒了一句。 薛浣这才意识到,她懊恼地拍了拍头,古代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真的很容易忘记啊。 但嘴硬是她最后的倔强。 “我......若不自称薛浣,你叫我如何说,既保全夫人的颜面,又能给救命恩人应有的尊重。” 封晔被噎住。 薛浣自觉没把“母亲”这个词说出来刺激他,就是她最大的美德了。 “抛开一切,这只是薛浣本人对你的感谢,再说,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 薛浣解释完,又觉得自己似乎凶了些。 正想着如何服个软,封晔却开口了。 “是我狭隘了。”其实封晔也没有那么信奉礼教,只是听她报了名字,不禁有些慌张。 “我本想遣人告诉你,京郊的马贼已被擒获下狱了。” “抓到了?”薛浣喜不自禁,没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太好了。” 封晔有些心疼,却也替她开心,自己这信还算没有白报。 薛浣微微侧身避开了封晔的正脸,双手握到一起,又松开,俨然还是小女儿情态。 “真的,很感谢。” 谢谢你还能来告诉我,自来了这国公府,薛浣每日便是心惊胆战,积香山一事更是把她吓得够呛,她哪里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 午夜梦回,侍女中箭而亡躺在脚前,侍卫们挥刀自刎,鲜血淋漓,润湿土地,刀剑搁于她颈上,刺痛,流血。她着人给了侍卫侍女的家人们补偿,可,那是人命。 魏国公是开国大将,治下甚严,府中护卫也来自军中,命令为先,不畏死,挥刀自刎在所不惜,可薛浣却为此深深害怕,人命轻如此啊,在这个年代,人们没有将生死看得如此重要。 再这样浩瀚的牺牲里,她的感知何其渺小。 “我还当国公府里没人记得这码事了。”她有些心酸地说。 自到了这古代,封晔是第一个会在意她的想法的人。 “对了三公子,你为何老远跑来此处看树?这树有什么特别的吗?” 三公子?怎么称呼又变了。 “我幼时常与母亲在此树下嬉戏,有些怀念。而且,此处与我所在院子不远。”封晔道。 “不远?” “我与母亲亲近,儿时分院子,特要了离母亲近的地方。”封晔解释。 是了,薛浣的院子是主母的院子,以前还有过其他女主人。 “三公子,这是什么树?”薛浣问,请原谅薛浣这没见识的现代人。 “桑树。”封晔答。 “就是那种会结桑葚的桑树吗?那一般什么季节结桑葚啊?”薛浣好奇。 “四五月吧。”封晔说。 薛浣点头。 “对了,三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咳咳……”封晔被这问题吓得咳嗽几声。 “怎么,害羞了?”薛浣凑过去。 封晔连连摇头,只是薛浣根本不信,一副给我逮到了的表情。 封晔一瞬间慌乱异常,她……怎么问这种问题啊! “你要实话实说,我才能给你找到你喜欢的姑娘嘛。” “啊?” “你不知道吗?国公点名让我负责你的婚姻大事,帮你相看姑娘,而我,自然是可以帮你徇私枉法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