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如初见
心切,唤起陛下对先帝的孺慕之情,恻隐之心既起,陛下定要一探究竟,便能发现封晔骁勇善战,战功在身。若此时陛下调其回京,效忠陛下也是顺理成章。 皇帝高坐龙椅之上,青年将军已卸下银甲,跪在台阶下领旨谢恩。 君君臣臣。 几级台阶便判定了人的命运,阶上是高高在上的君主,阶下皆为臣子。 国公夫人的院子里,侍卫匆匆来报,三公子已经进京,现在正在宫里谒见圣上。 薛浣猛地站起:“什么?”动作太急,又扯到了颈上伤口,痛得她一抽。 国公前脚才吩咐过,后脚人就来了。 她一手还吃痛地按在脖子上,叫来阿云:“府中管事现在何处?三郎的院子可收拾妥当了?” “当是在世子夫人处,前些日子世子夫人已经收拾了院子。” 世子夫人李氏乃是康平侯府的嫡长女,比薛浣早进门十余年,福安县主过世后府上事务一直由她打理,即使后面薛浣进门也未能接管这份权利。 说实话,哪怕是薛浣这种外行,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占着主母之位的花瓶。 但若有大事,世子夫人还是会给薛浣面子。 她遣来侍女,请薛浣到正厅。 薛浣倒也想告假,只是国公点明让她仔细着,而且这对薛浣而言是难得的能认人的机会。 受伤事小,探清情况更重要。 薛浣梳高髻,戴翡翠头面,莲花冠,身穿宝蓝色广袖交领衫,月白云纹裙。她在正厅上手右侧入座,此时各房业已到全。 魏国公在上手左侧入座:“三郎十六离京,吾父子阔别八载,今朝蒙陛下圣恩,始能得见,也不知三郎可思念我这老父。” 左一男子抱拳:“三弟少小离家,如今得令归京,快马加鞭,倒提前到了几日,想来也是思念父亲得紧。” 这位想来是魏国公世子。 “哎,八年了,如今都二十四了,尚未娶妻,还道战事紧迫。此番他回京,薛氏,” 薛浣突然被叫到,忙应了声。 “你要替他好好张罗张罗,他大嫂,此事你莫要越了主母过去。” “儿媳知道。”世子夫人脸色微微发白。 这是……在敲打世子夫人。 世子夫人哪里招惹了国公吗?薛浣思忖。 门口小厮忽大喊一声:“三公子回来了!” 众人纷纷仰起脖子往外看。 白袍银甲的青年封晔大步走入正厅,在正中处对着国公跪下:“孩儿见过父亲。” “好,好,好。”魏国公走下座位,就着他的手将他扶起。 “吾儿英姿似我当年啊!” 薛浣见到那青年的面容,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这不是京郊救她的青年将军吗? 父子寒暄甚久,终于注意到她这个局外人。 “三郎,这是你母亲,薛氏。” 封晔看向她,忽然定住。 薛浣翕动嘴唇,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不是很会演吗,之前不是演得好好的吗? 必须说话了,必须说话了…… 封晔却先开口了:“父亲,这就是你娶的新夫人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三弟!”这是世子的声音。 魏国公冷静地盯着他。 薛浣神情茫然。 耳边忽然传来小孩的声音:“姨娘,怎么了?”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我不爱管比我小的人叫母亲。”封晔说罢,拂袖而去。 满座哗然。 “逆子!”魏国公道。 世子连忙劝住魏国公:“父亲莫气,三弟尚未成家,不懂事。” 魏国公说:“你莫要再劝,他小时,当他还小,不懂事,现在大了,是尚未成家,不懂事,待成婚后,又有一套说法,呵,他何时能懂事?” 世子不说话。 “若非我与陛下上奏,他还要在那边境苦寒之地待一辈子,我念父子之情叫他回来,不是让他继续忤逆的……咳。”魏国公以袖掩口,咳嗽了一声。 “父亲,入秋天凉了,当心身体。”世子夫人李氏提醒道。 魏国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看向薛浣:“行了,你也别杵在这里了,三郎你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