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湾浅溪奔海流
原本众人就等着徐青寄的反应,此言一出,更是看起了好戏,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交头接耳,听来昨夜发生之事,不免唏嘘。 “那江姑娘什么来头?” “据说是万武堂的朋友,广叙师叔他们把方有端打了个半死,要是现在还活着,估计也没剩多少气。” “这么硬气?我寻思着,方有端似乎也没什么大恶之事?” “谁知道呢,昨晚一路追杀过来的。” 桑有清打量起徐青寄,他一身宽袖黑衫,双目一点寒星,满身锐利,似乎今日不得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不会放人,抱拳道:“鄙人桑有清,想来有端师弟与江姑娘之间有什么误会,不如这位小友与万武堂放我师弟出来,当面说清。不知江姑娘伤势如何,我这有一些好药。” 徐青寄嗓音冷凉:“你不需要找万武堂。” 桑有清忍着不悦:“昨夜万武堂重伤我师弟,这也是要算的。” “算?”徐青寄语气森寒重复一遍,接着嘲讽,“入江湖三四十年,打不过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姑娘,也值得拿出来说?” 这话说得桑有清脸色一变,差点就绷不住,眯眼警告:“少年人莫要张狂。” “老了就该当心晚节不保。” 他也就四十来岁,何来“晚节”一说。 宋文静与身旁人感叹:“看不出来,小徐是有些尖酸刻薄在嘴上的。” 不论是江湖上传的,还是接触过徐青寄的,都知他是一副好脾气,几个指点过他的老前辈也是称赞有加,没听说与谁人争执,德行有损之事更没有。诚然,这么个不似真的人总要挖出点什么,才能让人心里痛快,比如,也许他懦弱无为,还跟那个花花浪子欧阳荻称兄道弟,所谓人以群分,只不过一个浮于表面,一个善于伪装罢了,否则,段落英那几个怎会如此夸张。今日估计又会添上一笔。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这里除了万武堂的人,还有其他五湖四海的江湖侠客。 桑有清压下怒意:“你要如何?” 徐青寄字句清晰:“我要他的命。” “你……”他一腿微微跨开,稳扎地面,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年纪轻轻,树太多敌可不是好事。” “你是第一个。”徐青寄锋眉一压,快速出掌。 桑有清一手提着酒坛,抬臂挡开,又被贴臂缠上,角度刁钻一掌入肩头,推出两步。他脸色难看,将酒坛放在一旁的栏杆上,沉声:“我以为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徐青寄不语,缓缓起式,就说明他的态度。 桑有清当即出拳,跟他本人的外形相差甚远,他的拳法简洁自然,严密紧凑,力量感十足。 二人在廊下交起手来,赤手相搏间砰砰作响,且进且退,拳腿缭乱。桑有清一拳猛击徐青寄掌心,直直推入他胸口,又接当胸一掌。挨了这两下,徐青寄眉毛都不曾皱起,趁机将他踹开。两人各自退离些许,但在选择上,依旧不退,是以再次交手。 桑有清没有拔刀,徐青寄算后辈,他岂有先出兵器的道理,哪怕一开始,也是让徐青寄先动手,但此刻发觉,他低估了。 徐青寄刚柔并济,变幻灵活,一掌被挡,肘尖顶出,桑有清被震得微微后退,立马又迎来更凌厉的拳掌,他贴着墙面避过,坚硬木壁都被徐青寄砸出裂缝来,绝对的压制,撞上身后的柱子。 桑有清下意识想拔刀,硬生生忍住了,喘了一口气,给自己找个台阶:“师弟从未与江姑娘有交集,也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其中缘由,还望告知。” 徐青寄冷笑:“从未有交集。” 说罢,他话锋一转:“那又如何?” “你……”桑有清咬牙,拔出背后的刀,此刀名断影,通体漆黑,连刀刃都如墨一般,泛着幽光。 出刀意味着要动真格见血,如此,徐青寄也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这时,有人出声道:“广叙师叔请二位过去。” 徐青寄这才收手,随着那名武师过去,徒留这擂台上下的人自个儿猜测。 “以后谁说徐少侠脾气好,我第一个不服。” “赶上热乎的了,快说说那江姑娘什么样,能叫徐少侠冲冠一怒为红颜?” “所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看桑先生只是想了解真相,解决此事而已,徐少侠倒满是挑衅。” “呸!猪脑子别神游!万武堂帮着江姑娘,桑有清要万武堂给说法,不就是变相要江姑娘给说法?变相说都是江姑娘的错?” “就是,你没瞧见么,徐少侠听这话,脸都黑了,他还缺那点伤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