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音大了一些，脾气还暴躁了一些呢！”

说完笑完，她给自己拉了个凳子，在桌旁坐好：“给我倒什么歉啊！你俩这什么情况！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连句夫君都不愿意叫了！来吧，说说怎么回事吧？”

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太子事先什么也没告诉她，事后她提前知道了消息，跑了，结果还被抓了回来，过得没有以前舒服了，所以埋怨太子，加上三皇子有意让她恶心太子，她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但是端良娣挤了几滴眼泪出来：“其实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举事失败，我有些……唉，确实是我不该，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该无视我啊！我可是她第一个女人啊！”

她不说，苏巧巧还真忘了，那是太子的第一个女人。

苏巧巧若有所思地看着端良娣，片刻后悠悠开口：“嗯，理解。如今这世道，男子若想立一番事业，必定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以命相搏的。只是女子的性命荣辱，却都是系在夫君的裤腰带上的。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无端受牵连，确实值得让人同情。”

说罢，苏巧巧撅了噘嘴，看向了太子，太子看似仍然在吃饭，乖巧得不得了，但从进食的频率里，苏巧巧看出，眼下的场景，对这个男人多少是有一些触动的。

“但是，”苏巧巧话锋一转，“皇家不比普通人家，你是皇家族谱里上了名字的承徽，后来又请封了良娣。我且不说你答应你那皇后姑母过来伺候殿下的时候，究竟几分是被名利诱惑，几分是被长辈挟持，我就问在请封之前，殿下真的没给你交过什么底吗？你又真的没跟殿下表过忠心吗？”

说到这里，苏巧巧特意停了下来。

端良娣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好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太……大皇子从来没告诉过我什么！他只是突然就要请封我为良娣！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没说为什么！他没告诉我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好，我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苏巧巧也没指望能问出来什么，外面守着禁军在听着呢，端良娣就算知道也不敢承认自己知情不报。

可这时太子却突然有了反应。只见他突然间将手里的馍怼回了碗里，力道之大，让那碗原地转了起来。

他嘴里的东西还没有吃完，用极大的声音闷闷地喊出：“她骗人！她知道！”因为太过用力，嘴里边馍的渣都被气流顶得飞了出来。

然后，似乎是想把嘴里的东西赶紧咽下去，太子噎到了。

苏巧巧走过去，一边给太子顺气儿，一边对端良娣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后宫从来都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很快就会被人踩下去，所以很少有人能耐下性子来烧冷灶，因为实在来不及去赴那场花团锦绣的富贵。你嫁也好，跑也好，甚至打骂摔东西都好，都是人之常情。”

说到这，太子的气儿也顺得差不多了，苏巧巧蹲下身子，直直地看着端良娣的眼睛：“人都说墙头草，随风倒，但是还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道这几个月里，端良娣你睡过几场整觉，吃过几顿饱饭，天冷了，有没有厚被子御寒啊？”

端良娣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认认真真地对上了苏巧巧的脸，然后恭恭敬敬地给苏巧巧磕了一个头。

外面有人听着，苏巧巧也就不逼着她表态了。

因为端良娣和太子的关系也就那样了，所以苏巧巧最后还是没有安排端良娣住在一起，而是单独去端良娣住的地方送温暖了。

端良娣这边说实话，除了屋子不朝阳，这个季节阴冷阴冷的之外，条件比太子的要好一些。苏巧巧给她添了两床被子，铺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你毕竟是皇后一族的人。”

更多的苏巧巧就没说了，就靠端良娣自己意会了，至于她能不能明白，那就不是苏巧巧的事情了。

虽然没有炭火，但是苏巧巧给端良娣留了两个汤婆子，言外之意，你早点睡吧，冻醒了再说冻醒的。

其实苏巧巧那句你是皇后一族的人，确实是真话，也是真心话。如今太子已经被废，皇后一族寻找新的靠山也难，但也不会真的孤注一掷，送一个贵女过来，所以端良娣的位置还是稳的。

至于其它的，这位太子终究不是什么太……的人，应该没有大问题的。

只会苏巧巧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很小的东西。

玉佩。

那个玉佩没了确实不是太子故意，但也不是被三皇子或者端良娣给拿走了，而是直接被端良娣摔碎了。

苏巧巧照顾完端良娣回来，太子已经老老实实吃完了饭，等在桌边。

对于苏巧巧照顾了仇人的行为，太子也没有什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