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眨
手机里男子的声音震耳欲聋,南以贤眺望一眼前面的司机师傅,匍匐着身子,用玩偶挡住脑袋,确保自己不在视野了,才压低声音继续回复丁璨。 “我只是出来买点儿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不在家?” 丁璨咬牙切齿回她,“我在你屋里,我能不知道?声音那么小,偷偷摸摸干嘛呢?” 南以贤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些,早年还是丁璨粉丝的时候,以为他人肯定跟人设一样温柔,哪里知道骂起人来跟个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停不下,早知道他那么暴躁,她根本不会粉他好吗? 可惜,有的人选了,是没办法舍弃的,除非她能承认自己眼瞎。 丁璨在她屋里?他怎么又到她家了? 只是回去晚了点儿,至于那么大火气吗?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南以贤本来开心得很,突然被丁璨吼了一顿,她顿时很不爽,脸鼓着,闷闷不乐吐出一串话,“没干嘛,我说话就那么大声。” 丁璨没继续驳她,声音沉了些,“什么时候回来?” 南以贤探头往外看了看,车已经进了郊区。 “大概还有十几分钟。” 丁璨呵了一声,“得,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南以贤一下把头从玩偶堆里冒出来。 她刚刚听到的是算账?算什么账? 她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脑子瞬间奔涌出无数个问题。 还没开口问人究竟怎么一回事儿,丁璨直接把电话挂了。 南以贤忽而觉得身体凉嗖嗖的,抱着胳膊使劲摩搓,试图搓掉上头起的鸡皮疙瘩。 目光呆呆望着某处,脑子却蹦迪得欢,从一个猜想跳跃至另一个猜想。 想来想去,她想到该不会是网上又谣传了什么东西? 抱着胳膊的手迅速下滑,南以贤拿起手机点进大眼搜索跟丁璨相关的词条,一切正常。 那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她都那么小心了,还能得罪到他?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她早晚得被他那有毒的尾巴扎死,没几天可活了。 南以贤如坐针毡,内心忐忑了一路,十几分钟的车程像过了一天。 老宅的灯光通透亮着,远看像是一座宫殿,金碧辉煌。置身其中时,她却浑然不觉。 或是在这里住了些时日的缘故,那灯光瞧着让她有些心安,心里的忐忑消失不少,又或是光这种东西本就是令人心安的。 车辆抵进老宅,南以贤从车上下来。 从门卫那里拿了个空箱子,她把衣服放进去,玩偶放不下了,就把它们抱到手上。 “多谢了。” 没办法挥手,南以贤只能走近了告诉司机。 头发有些花白的司机摆摆手,说声“不要紧。”随后把车开了回去。 南以贤抱着玩偶,抬头看了眼楼上。 虽然回来晚了,可林姨还等着她,还去她房间里收拾。 她屋里的灯光亮着,窗帘外边隐约有个人影,那人蹲着身子似是在躲人。 南以贤惊讶得张了张口,吸进一股冷空气,扔下几个玩偶,空出一只手来,急忙拨通了房间里林姨的电话。 没一会儿,林姨就接通她的电话。 “林姨,我东西有点儿多,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南以贤垫垫脚,不安看着楼上的某人。 林姨听她话说得急切,二话不说就应了声好,之后从南以贤房里退出去,屋里的灯熄掉几盏,光线变暗许多。 挂了电话,南以贤又把那些玩偶抱到手上。 原地等了会儿,林姨出现在她的视野。 她急匆匆朝她走来,模样关切。 “以贤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穿那么少,快把东西放着,我帮你拿。” “林姨,你帮我拿下那些。” 南以贤费力指了指箱子里的衣服。 林姨抱起箱子,跟在她身后。 担忧望了眼楼上,方才躲着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怒卷,少女披散着的头发凌乱,鼻尖微微泛红,她将怀里毛绒搂紧了些。 怕玩偶掉了,南以贤脚步匆忙。 人进了偌大的底层客厅,顷刻,暖意侵袭,南以贤把玩偶放到沙发上,又冒着风出门,去到林姨身边,从林姨手上抱过纸箱。 “林姨,真是不好意思,那么晚了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