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眨
意识到少女身上的叛逆可能是跟他学的,男子一下垂头丧气起来,脸上笑意全无,只剩颓废。 南以贤把手背到身后,抿了抿唇告诉低垂着头的丁璨,“我爸妈他们不讨厌你,他们还在我面前夸你来着。” 她在他面前一晃一晃的,举止小心翼翼不敢接近,仿佛他是一只流浪犬,在受她安慰一样。 心里生出一股别样的感觉,男子把头抬起望向别处。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心里竟生了不舍,和他站在一起,时间不知不觉又流逝了一个钟头。 “我送你吧。”她垫垫脚,鼓着勇气告诉他。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阵,“不用,送我你还得换衣服,多麻烦,我一个人去就行。” “你一个人恐怕走不掉。” 南以贤拉开窗帘,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姜珏购的老宅,底下那十几个人都是她给她安排的保镖。 姜珏,年纪轻轻就掌握圈内重要话语权,与腐糜的资本对抗的一股重要势力,她做事要求一切尽在掌握,绝不允许自己罩着的人受到其他人的威胁,南以贤因而被带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盯上你了?”丁璨羽睫低垂,流露出对她的担忧。 南以贤默不作声,丁璨索性也沉默了,久许,只听到他低言了一句对不起。 他竟然……在跟她道歉。 难得。 少女微微抬头,这样沮丧的神情落在他脸上可真不好看,因而淡淡吐出一句“不怪你。” 都是她上辈子欠的债罢了。 南以贤薄唇轻抿,“我的行动被限制了,夜里出去可能会暴露行踪,你一个人也不安全,明早四点半这里的阿姨会出去买菜,那时候出去相对安全些。” “我那时候再出去不会打扰到你吗?”男子漆黑的眸子微张,停留在少女白净的侧脸。 南以贤奋力摇了摇头,她已经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不会觉得麻烦。 丁璨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今晚就麻烦你了。” 南以贤指了指沙发,“你先坐着吧,我去帮你收拾一间屋子。” “不用,就一晚上的时间,我躺沙发就行。” 她屋里靠窗的位置摆了一个小沙发,平日里把腿蜷蜷可以坐进去沐浴阳光,丁璨那么大个子躺上去只能把长腿伸出来,搭拉在一旁。 也许是因为在她家不好张扬,他双腿收拢着。 总觉得他这样躺着有些委屈,她小心翼翼道∶“会不会不太好受?” “不会。”丁璨仰脸应了声,眼里含带笑意。他的长相极具攻击性,怕粉丝觉得不亲切,总是努力微笑着脸。 他把大衣拢在身上,盖住自己。而后别过脸望了望她,“我睡了啊,你也赶紧睡。” 说完,便转过头将眼睛闭上,安安静静的了。 他静了,她心里却浮起什么东西来,脑中思绪万千,望着那人挪不开眼。 娱乐圈是一片深海,游不好就会埋葬在里头。 她本不愿下水,可他在海里,她便也踏进这深不见底的海域。 以为入了海,就能遇见他,可她忽略了这片海域太大,游了许久,还是只能远远看着他。 一开始,只要是有他参与的活动,她都会格外积极,盼着他出场,目送他离开。 不停闯,不停跑,跌跌撞撞挣扎不断。 好不容易跟他上了一个综艺,却因为不是搭档,只能偷偷窥着他,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拿着游戏黑洞的剧本,观众和嘉宾笑成狗,他笑了,她也跟着笑。 可当他们一个个当了真,挨个挨个奚落她,抛弃她令她难堪,她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是被当成笑料罢了。 在她无望时,他一句,“以贤,以贤跟我。”彻底把她从无法呼吸的海底拉了出来。 他身上的光从黑夜到白昼,从深海到星空,一直照着她。 南以贤驻足许久,睡着的男子蓦地睁眼。 被丁璨抓了个现行,她心里的感激一下荡然无存,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空气安静到极点,她的脸皮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碾着,灼热不堪,心跳也跟着旗鼓隆咚呛咚呛。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这样睡着的时候被人如此不礼貌地盯着看,她可能会害怕,严重点儿还会想报警,丁璨会不会在心里这样评估她? 南以贤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瞥了眼丁璨,此时此刻,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