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串
,“少喝一点,这里太冷了。” 倪清举着酒杯喝了一口,听到周屿行提醒的话于是放下手里的杯子,“周屿行管我太多哦。” “只是你上次感冒太难受了,”他抬手把那个羊毛毯子披在她肩膀,“如果你想喝,当然可以,我去再添些炉火。” 周屿行起身,想要去外面拿些干燥的木柴,那只柔软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他回头,倪清摇头看他。 “太冷了,我们坐在一起烤烤火吧。”倪清拉着他的手坐下,看着摇摇晃晃的炉火,心下濡湿一片。 “别对我太好周屿行,如果我是很坏的人,你要怎么办呢?”倪清躺在他腿上,仰头看着他的表情。 其实她看到了他手机上的那条好友申请。 她不知道那个人骚扰了他多久,她以为把于思毅拉入黑名单后他就会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却没想过,他会想方设法的再缠上她身边的人。 甚至是周屿行。 他如何知道周屿行的存在呢,她身边,是不是还有他的眼线。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来打扰她的生活。 “对自己女朋友不应该这样吗?”周屿行伸手拉上倪清身上盖的那条毯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进去,“倪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可是你对我太好我会得意忘形,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倪清轻轻握着他的手,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一些别的情绪。 “在我眼里,怎样都是你。”周屿行垂眸,一点点把她的手握紧。 他看到倪清眼里那些黯淡的光芒忽然亮了起来,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然后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 “周屿行,我好喜欢你。”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喜欢你。 周屿行抬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雪夜无声,倪清躺在他的怀里,平稳地呼吸起来。 光线昏暗,周屿行看着倪清沉睡的侧脸,她的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 他单手滑动手机把那个人的账号转发给公司里网络技术人员。 初雪未歇,天际泛起一片青色,几朵零星的白云飘浮在群山上。 周屿行是在门锁转动的窸窣声里醒来的,他抬眼才发现床铺上只剩了他自己,屏风隔开的那处床铺上也没有人。 他没披外套就走到门前,从里面打开了门锁。 那些风雪霎时就吹了他满面,他垂眸,看到被素雪包裹的倪清,她手里还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手串。 “是昨天店主说的,在寺庙祈福得到的手串。”倪清被冻得发抖,扯起的笑脸也有些僵硬。 周屿行的视线她睫毛上的落雪,她的脸色被冻的瓷白,肩颈上都是落雪。 “我想着求的这个手串给阿姨,都说心诚则灵,我按照那个僧人的指示拜了好几遍,一定有用的。”倪清把那个手串放在他的掌心,“阿姨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么说可能没有什么实质作用,但有一个祈福的手串总是好的。”倪清把那手链上的玉石指给他看,“这是九宝串,每一个寓意都是不一样的,我在手机的备忘录里记了。” 那只手揽住她的肩,倪清被冻得反应有些慢,回神时已经被周屿行带进屋内了。 “我知道我不该参与你的家事,只是想着为阿姨祈福,如果你觉得冒犯,也可以自己去求一个,就在山上,算不上太远。”倪清有些窘迫地开口解释。 周屿行的目光落在她小心翼翼的神情,她似乎总是在为他考虑,从前害怕因为自己和他的交往带来困扰,现在又害怕自己擅作主张的祈福为他带来麻烦。 或者说,他自己都不知道母亲是否会再次清醒,她却愿意因为他的母亲在凌晨就爬上那座荒芜的高山,走过许多蜿蜒的歧路,然后踏着风雪求来这一只手串。 她的爱意总是纯粹又笨拙。 “怎么会呢,我很开心。”周屿行把那个手串握紧在掌心,那些玉珠微凉的温润触感传递在他的皮肤,他的内心却濡湿一片。 他想爱是千丝缠,总有人一句话,就可以治愈他好多年。 “今天是不是要骑马哟?”萨仁晴端着早餐走进来,“小伙子一早就预定好了,一会姑娘去挑一匹喜欢的马。” “好。”倪清笑着点头,脱下满是落雪的外套。 皑皑白雪罩着原本苍翠的草原,马蹄在霜白的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像是匆匆赶路的牧马人。 周屿行牵着马,带着倪清走了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