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别走
> “分给我20分钟。” 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唐栗有些无奈,“我只是不想耽误你时间。” 徐逸尘叹了口气,踩上踏板,“别什么事都搞得你欠我的一样,有那二十分钟我也不会多活二十年。” 唐栗眉一紧,伸手扯扯他的衣服,“说什么呢。” 徐逸尘哼笑一声,“走了。” 徐逸尘把车锁好之后在单元门口停了会,又折了段路在垃圾桶前发了会呆,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兜里摸出烟盒连着打火机丢进了垃圾桶,他算不上有烟瘾,就是下意识的,心慌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抽烟。 丢完之后徐逸尘倒是一点留恋都没有了,伸了个懒腰往家走,心情格外不错,或许是能多活几年的缘故,他想。 这段时间李月汝睡得很早,当然其实徐逸尘也不晓得她是不是在睡觉,总之他补课回家之后几乎见不到她人影,早上李月汝又通常比他走的早些,所以他们最近压根没见过几面。 不过今天倒是有点区别,他洗完澡出来时借着灯光看见餐桌上放了几个空酒瓶,他边擦头发边走过去,一瓶一瓶地收进垃圾桶里,忽地看见个空药盒,他捡起来对着亮光处仔细看了看,又拿起手机搜了一下药名。 作用功效:抗焦虑,镇静催眠… 徐逸尘单手快速地划着界面,各种字眼不停地跳到眼前,大多是重复的词组,他只是机械地划着,不知划了多少页他摁灭了手机,继续把酒瓶收好,拖干净了浴室的地,关了灯回了房间。 临睡前徐逸尘坐在床上,心里那种烦躁感怎么也止不住,手放在腿上都有些发抖,他反射性地去掏搭在椅子上的校服衣兜,手伸到一半又折了去拉抽屉,掏出那药盒,快速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赵云廷。 就打了简单的三个字:【她在吃。】发送过去之后,手指悬着又放下,又敲了几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啊?他想不通,她也很痛苦吗?痛苦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吗? 根本不明白。 此时已是两点过,赵云廷那边倒是回得迅速:【别担心。】 徐逸尘握着手机发愣,忽地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看,是赵云廷打来的。 “喂。” 赵云廷声音有些疲惫不过语气较轻快,“作业写完没?” 徐逸尘捏捏药盒,憋着点气,“早写完了,赵老师你有事快说,别耽误我睡觉。” 赵云廷也笑,“我给你们出期末卷子呢,告诉你啊,增难度了奥。” 徐逸尘眉头一皱,有些不满,“赵老师,我妈的事还比不过你出期末卷?” 赵云廷哈哈两声,“我现在在加班啊,当然是卷子重要咯,你妈妈呢是个成年人了,她有数的,当然我肯定也会找你妈妈谈的,倒是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徐逸尘感觉眼睛有点酸涩,嘟嘟囔囔出来一句,“你好啰嗦啊赵老师,我要睡觉了…”说完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不怪于心芳,与其责怪在世的人不如将所有痛苦都归咎于死了的人,这样还能感叹一句,“死都死了。” 唐栗久违地做了噩梦,梦里还是那些重复的画面,跟付时正有关的画面,他眼中自己的样子,变形的、扭曲的。 自从李月汝住回来之后她基本没再做过噩梦,晚上也睡得安稳了不少,虽然偶尔睡前胡思乱想时有突然想告诉李月汝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但这种想法基本很快就被否决了,似乎这么想有点懦弱,唐栗确实想让这件事不曝光在日光之下,也想一直维持现在的生活,起码对于她来说,每天妈妈回家的生活就是她一直所期望的,仅此而已。 唐栗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一条新短信,她没点开,只划掉了那个通知。最近偶尔还是会收到付时正的一些信息,但她没再拉黑那些陌生的号码,只放着,就像平时收到各种垃圾短信一般那么放着,或许她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对抗他,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告诉妈妈,但学会不害怕总是好的。 “晚上睡不着是什么感觉呢?” 这天补课结束徐逸尘如往常一样来接唐栗,却忽地无厘头来了这么句,风声不小,唐栗没听清,歪了歪头,“什么?” “我妈最近好像在吃安眠药。”徐逸尘语气平静,唐栗倒是听得心里一沉,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睡不着的时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熬得久了会突然听见自己跳得剧烈的心跳,心下想着要快点睡着快点睡着但即使身体疲惫地要命仍是无法入眠,实在是一种折磨。 她低低叹了一声,“其实如果吃药能睡着也是一种好事。”她那时不敢让李月汝知道没敢去看过医生,失眠的日子要么生生熬要么刷题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