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的天平
翌日。 周碎安刚放学就接到了奶奶住院的消息,急急赶去医院的时候不忘把伞留给了唐栗。 雨是在唐栗快走到补习班的时候下起来的,这时唐栗才想起她忘记拿周碎安的伞了,不过好在雨下的很小,就是淅淅沥沥地滴着。 下雨的天气似乎天黑的也会比平常早一些,走到补习班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唐栗直了直身子,拾级而上,迈过最后一节台阶之后,站定,与靠在门边抽烟的付时正面对面。 雨还在下,付时正站在避雨的位置,唐栗站在雨中,雨水落下来,将这两个空间划分的十分清晰。 分界线。 “来了。”付时正摁灭了烟,缓步走过来。 不知为何,唐栗此刻格外冷静,她平静地望着付时正,“我来办退班。” 付时正立马拧起眉头,“退班?你跟你妈商量了?” “上课的人是我,我不想在这里补了,不就足够了。” 付时正瞬间被这句话激怒,他伸手扯住唐栗的手腕,将她扯进避雨的区域,拇指在她瘦弱的腕骨用力碾摁,“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唐栗握紧拳头,忍住疼痛,“是,你放过我吧。” 付时正上前一步,一手揽住唐栗的脖颈,倾身覆上去啃咬,含糊出声,“岁岁,当初你让我救你的,你自己开口的。”他说话时似有似无地呼着热气,沾了雨水格外冰凉的指尖在唐栗后颈的骨头上一节节滑过,感到衣服的阻力再一节节折返回来,“现在你得救了,我呢?我们得一起下地狱啊。” 唐栗麻木地站着,没推开他,机械地重复,“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放过。”付时正头抵在唐栗颈窝中,低低地笑,“你有喜欢的人了吧,传纸条?真的好纯情阿。” “但是你觉得你这样的人,怎么去爱别人呢。” “只有我会爱你,别人知道你跟我的事情,都会觉得恶心的啊,岁岁。” 似乎是怒极了,付时正说罢便抽回手,将她推回了分界线的另一边,转身走了。 雨下大了点,唐栗转过身去接雨,脸上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划过,她茫然地想,也是雨吗? “怎么?你也准备逃课吗?” 少年清脆的嗓音,穿过绵绵的雨帘,轻快地传来。 “徐逸尘?” 徐逸尘一手拿着外套,一手随意地搭在书包带上,歪歪头,“愣着干嘛?”说着便大步朝唐栗走来,他绕到唐栗面前,往下下了几节台阶,转身,微微抬头看着她,他额前的头发被打湿了一些,但他毫不在意,眼里是尽是浓浓的笑意,说话时露出一边的虎牙,“我没有伞,你愿意跟我走吗?” 补习班大厅昏暗的灯光折射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平日看起来冷漠锋利的徐逸尘周围都笼了一层柔柔的灯光,唐栗抹了抹眼睛,想要看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却怎么都抹不干净,眼前总是模糊的,她崩溃地捂住脸,指缝间不断有眼泪渗出。 徐逸尘敛了点笑意,上了一阶台阶,把手上的外套展开盖到了唐栗的头上,拢了拢,又伸手轻轻把唐栗的手拿下来,屈起手指为她擦了擦泪,“淋雨淋的我好冷啊。” 唐栗小时候因为皮肤过敏喝过一段时间的中药,由于中药太苦她总是不情愿喝,爸爸为了哄她喝药,每次喝完就会给她吃巧克力,但小孩不知节制地嗜糖而爸爸又过分溺爱,中药还没喝完唐栗光荣地长了两颗蛀牙,父女俩被妈妈一顿臭骂,唐栗也只能认命的干巴巴地喝中药了。 最初唐栗回忆起那时的记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甜的糖和苦的中药,后来再记起时苦的味道淡了,最清晰的记忆变成了爸爸给她巧克力的画面,再后来就只能回忆起苦的要命的中药了。 以她当时的记忆一直觉得中药是又苦又臭的,但偏偏徐逸尘身上的药味是掺着松木味道的香味,清洌又使人留恋。 唐栗思绪又一次飘远的时候,徐逸尘的声音传过来,“你想去哪?除了学校,我哪里都可以带你去。” 唐栗低头思索了会,“我想去比较热闹的地方,人很多的地方。” 徐逸尘觉得她真奇怪,一般人心情不好不都喜欢去一些安静的地方,她却偏偏想去吵闹的地方。他也沉默地想了会,想到了一个地点,“离这最近的只有那里了,我去过几次,就是环境不太好。” 唐栗伸手拽了拽衣服,她看出来徐逸尘不喜欢淋雨,再一个她也不是在意环境的人,“没事,我都无所谓的。” “网吧?” 唐栗看看眼前这个半被防盗铁门遮掩的入口,头顶是一个歪歪斜斜挂着的荧光灯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