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尔是把数学老师的话放在心上了,好好钻研起数学来,有事没事就跟着班长兼数学课代表贺衡去串数学办公室的门,数学老师在的时候就去问数学老师,老师不在就问其他老师,那用心的劲,连贺衡都有些敬佩她了。 但贺衡也有点疑问,他确实也问了出来:“你有陈邶风那么好的外挂不用,干嘛整天跟着我来回跑啊,陈邶风讲的不比他们讲的仔细?” 宋尔也只是笑笑:“人家也有人家的事,不好意思总麻烦的。” 贺衡听见她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也笑了起来:“他说不定巴不得让你麻烦呢。” 身旁的女生没说话,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地盯着脚下看看。贺衡有些敏感,以为是自己话说的不对,拿她和陈邶风开玩笑,就赶忙道歉。 宋尔被他的道歉弄得很懵,连忙解释说自己没生气。 贺衡知道自己多心了,也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你对陈邶风……” 他留着话没说,等着宋尔来接,然而宋尔不知道是不想接还是听不明白他的意思,打直球地问他:“我对他怎么了?” 这一来,贺衡打量着她心底的意思,不再挑明了。 到了办公室,数学老师没在,贺衡就把手上来的作业放到了办公桌上就离开了。宋尔扫视了一遍办公室的老师,找了一个看着有点闲的老师,走过去问她题。 “是宋尔啊,又来问问题了。”女老师已经很熟悉她了,见她来就主动招呼了她,毕竟她数学成绩还是蛮好的,宋尔班的数学老师在办公室也从不吝啬对她的夸赞。“来,给你吃点糖。” 宋尔温和地笑着,跟老师道了谢,把手里的习题递给老师,“老师,这个解析几何我不太明白。” 老师看了一眼,是今天布置的试卷上的最后一个题,她还没来得及做。解析几何研究起来很麻烦,动辄就要十来分钟,一个课间是不够的。 “这样啊宋尔,我先给你研究研究,等下节课你再来找我。” 宋尔点点头,刚想走,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就叫住了她,“给我看看吧,这试卷我们班讲过了。” 女老师当然同意,还笑呵呵地:“宋尔,我们数学组的组长亲自给你讲题呢,下次可一定得考好啊。” 宋尔不好意思的笑笑,朝那个数学组长走了过去。组长不是白当的,方法很老道,宋尔也很聪明,一点就通。 讲完题,离上课还有点时间,组长就跟她随口聊了起来,“我看你呀,来我们这办公室这么多次,怎么从来不找我问题,是不是我长得太不引人注意了?” 宋尔像是被他逗笑了一样,也笑了两声,又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耳垂,“没敢问您。” “我有那么吓人吗?” 她笑笑,没有回答他。在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很淡,或许只有这个距离才能闻得到,古驰的罪爱,她讨厌这个味道。穿白大褂的周盼山在美国上学的时候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花孔雀,喷过各式各样的香水,不知道是不是医生都有的癖好,周盼山做什么事情都喜欢集邮成册,按规格,按色系,按等级,仔细排好。“罪爱”是周盼山留香纸的第十三号,宋尔也很讨厌十三号。 宋尔可以记得“罪爱”,并不是因为她讨厌它,是因为无论什么,她都可以记得下来。第一次在脑子里面埋的根,等到第二次再遇见的时候就会生芽出土,冲破记忆的掩埋。她告诉我,她第一次见到陈邶风是就是这样,关于他的记忆破土而出。可我不明白,那颗名叫陈邶风的种子,到底是何时埋下的。但我知道,我不会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我们每一次的再相见,都是我在尽力的向下扎根,在她赋予我的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