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手
打草惊蛇,所以凶手大概率就是直接从房门出来的。 那么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据陈翊描述,他当时送完宋知袅回来,离开房间的时间大概是11点15分左右,那也就意味着,宋临川最快也得这个时间之后才会进来。可他这么晚来找女儿又是为了什么呢?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势必是主动进入,并且房间里的人也并无阻拦。 他来得似乎很着急,昨晚回来庄园后,他压根没抽空回自己的房间,不仅仅是房间里整洁未动的床品和未关的窗户,还有他未来得及换下的晚宴的礼服,他死时穿的衣服依旧是那身西装内衬,不过外套和领结倒是完完整整地放置在门口的挂钩上,没有什么拉扯和被血迹沾染上的痕迹…… 程灵溪歪了歪脑袋,难道……宋临川进来后主动褪下了外套和领结? 深更半夜,来到女儿房间,主动褪去了外衣,以一种十分随意的姿态与女儿喝茶聊天? 她看了看茶几上的乱象,打开了那壶已经泡了十几个小时的茶水,茶垢都沾上了壶壁,茶水底部渣滓沉淀也很严重,看来泡茶的人并没有很认真,第一道茶就倒给“客人”喝。 这么看来,“品茶”的人至少有两个,因为只有两只茶杯挪了位置。 一杯看似归位,实则底部还沾有茶渣,另一杯……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杯子直接倒扣在了茶几边缘,正对着那倒扣杯子的沙发垫上,被泼了一滩污渍,细细闻了一下,好像就是茶渍,而量嘛……丝毫正是一杯茶的量,所以是这杯子里的茶水,在两人争执间被泼了上去? 她盯着这倒扣的杯子看了好一会儿,按照简单的逻辑推演着,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转而去看了其他的。 一打开宋知袅的衣橱,一股甜腻腻的玫瑰味扑鼻而来,冲得够呛,这宋知袅怎么也是个企业千金,怎么香水品味这么差? 不过这个味道,好像有点熟悉,昨天早上陈翊受伤时,她和俞南风身上好似也是这种,不过当时……没有这么冲。 她闻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头晕目眩,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有些许燥热…… “你还好嘛灵溪?” 夏明彻的声音猝然出现在身后,吓得她“啪”得一声把衣橱给关上了。 那个味道渐渐淡了下去,她呼了两口气,使劲摇了摇头——程灵溪,你是在破案,在想什么呢?! “我…我还好,你怎么出来了?” 夏明彻作轻松状:“就知道你闲不住,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当一当华生?省得福尔摩斯一个人‘办案’太无聊……” 突然出现的夏明彻的面孔格外让她动容,她甚至怀疑自己有可能中了什么……邪? 话说…陈翊昨晚为什么要来宋知袅房间来着?他说是为了拿所谓的黑胶唱片,才进了房间,可是大晚上拿东西顶多就是在门口等吧? 就算白音说过他想要去拿那盘黑胶,陈翊克己复礼的,可不是随随便便进女生房间的人。 可陈翊还是……难道那个味道是什么兴奋剂?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跑去浴室里,看到那具被浴巾简单遮盖住脸的尸体,她战战兢兢掀开来,再次看到那落在脖颈上触目惊心的血口,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好不让胃里的东西翻滚出什么,然后克服了一下,朝宋临川的衣领上检查去—— 内衬的扣子扣得很完整,除了……第三颗扣子不见了,所以没办法扣上。 而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也不会穿掉了一颗扣子的衬衣来参加晚宴吧? 她立刻看了他的腰带,腰带倒是系上的,不过她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不好意思解开细细去看——毕竟这是具男尸体,她又不是法医,还没到这么勇的地步。 她正想到这里,身后的夏明彻竟然不动声色地开始帮他“宽衣解带”了…… “哎你……你别破坏尸体啊!” “领子你都翻了还在乎多一个腰带啊?你不是怀疑嘛?别不好意思,我来帮你……” 这夏明彻平时看着一副不着四六、事不关己的模样,这种时刻倒还挺胆大……不过就是,这个行为仅此一次吧,程灵溪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再碰到这种苦逼的情况。 “咦?他腰带系得好紧。” 他费劲地扯开搭扣,悠悠地来了句。 “紧?” “对,你看这个孔的磨损痕迹很大,说明他总是扣这里比较多,但昨晚他却多扣了一个。” 此话一落,程灵溪示意夏明彻帮她半扶起宋临川的身体,然后将衬衣解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