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
怎么知道?” “按场合来讲,今天的主角应该是陈翊,南风姐怎么也应该先去找他叙旧才对,但你反而没有在意他,却从一开始就在留意我爸那边。 所以我刚刚问了你是不是要找他打招呼,但你看到他身边一直有其他人在,就作罢了,那看来你找他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了,至少是需要单独时间好好谈的。” 听完白音这一通对她行为逻辑的缜密分析,俞南风着实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在她一贯的印象里,白音向来是寡言少语,情绪很少流于表面,可今天这操作着实有些‘深藏不露’了。 “行啊阿音,你现在的小心思这么细腻啊?” 可白音却不接茬,立刻岔开了话题—— “我刚刚看到陈翊去二楼了,你要找他吗?” *** 陈翊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吹风,刚从一堆‘酒杯’中逃脱。 他双手撑着围栏,半梦半醒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大脑已经昏昏欲睡,意识却被刚刚灌下的酒精拉扯着,极度亢奋。 “这是哪家少爷喝酒喝得这么惨烈啊?” 俞南风的声音忽得从身后传来,打得陈翊一个激灵,彻底回了神—— “南风姐!好久不见。” “不愧是成人礼哦!瞧这一身酒气的!” 俞南风假装嫌弃地冲他身边的空气挥了挥手,捂了捂鼻子。 “今天我生日,总不能不给客人面子。” 而这些客人里,十有八九都是他并不相熟的所谓的“商界名流”,而这些人里,又有多少人能成为自己将来的资源,或者是慕白的资源,不得而知。 想到这些,他眼中的混沌瞬间被疲惫占据。 俞南风递了一杯水给他,顺便一脸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刚刚成年的表弟。 别说,有日子没见,这男孩子长开好像也是瞬间的事情…… 他今天身着一套灰蓝色的法兰绒西装,配着黑色领带,打了一个半温莎结,尤其是那颗灰银色狐狸头袖扣,神秘又有味道,与他硬朗的轮廓相得益彰。 到底是成年了。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今天这身行头,衬得我们小翊帅得不止一星半点!” “别取笑我了,这身行头,把我今天束缚得不行!” “这就受不了了?以后这样的场面还多着呢!” 此话一落,陈翊的心情更加跃然脸上,俞南风自然悉数抓住: “怎么?有心事?” “你知道,我爸妈为什么抗拒我辅修艺术吗?” 俞南风一愣,“怎么?” 陈翊讲了前几天在餐桌上发生的事,谁知对方的反应,不能说与父母如出一辙,只能说是“同仇敌忾”—— “你说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你不会不知道,小姨夫的前妻是就搞艺术的吧?” “我当然知道。” “那不就得了?后来她抑郁自杀过世,你父母结婚,你也来到了这里……可想而知,在小姨和小姨夫这,‘搞艺术’这事,多少会有点心理阴影吧?” 俞南风分析得头头是道, “对于小姨夫来说,那是他的第一任妻子,听说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恩爱的,甚至连‘慕白’的名号都是取自二人的名字,但最后发生了那样的事……两人总归是有情分在的,姨夫当然不愿提及。 而对于小姨,那更别说了,那可是他丈夫的前妻,感情这块上,她多少会尴尬,所以她自然也不希望你去涉猎这个……” 尽管俞南风解释得合乎情理,可他心里依旧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如果是念及旧情,那白长黎当时怎么会那样坦然自若地打量着自己,而他彼时的眼里分明毫无避讳和惘然可言。 而至于他的母亲陈菁云就更不用说,当时那张皇失措的神色,实在难说是在吃“丈夫发妻”的醋,否则怎么会那样紧张? 他总觉得,这两人都在瞒着什么,也许是同一件事,也许是不同的事情。 看着表弟这若有所思的模样,一旁的俞南风忍不住反问: “不过,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闻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了一下鼻梁,打了个马虎眼: “也没什么,就是心血来潮而已。” 最近在美国的这段时日,他看到学校的画廊作品集锦,在城市里走街串巷时,不经意之间出现的涂鸦,和悬挂在长廊上的画作,总是让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