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
她让你这鸡汤白熬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音在内,脸上都写满了惊诧和不可思议…… 陈翊始料未及地望着父亲的脸,白长黎极少因家务事发脾气,甚至很少会这样极力地维护白音——即使那是他的亲生女儿。 大概因为知道自己是继子,少了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和童年陪伴,白长黎才会给他一种恰如其分也不失偏颇的分寸感。 但后来才意识到,他待自己亲生女儿也是这般不失偏颇,甚至还不如对他那般亲近自然。 同样,白音对自己的父亲,也并没有像传统认知里那样的女儿一样,对父亲有着无尽的崇拜与依偎。 一个不宠爱女儿的父亲和一个不依赖父亲的女儿。 但此时此刻,这个父亲忽然做出了一个极力维护且宠爱女儿的举动…… 听到白长黎史无前例地发了飙,方姨涂药膏的手瞬间就僵住了,整个人是又呆又怕。 看到眼前的氛围逐渐不快,陈菁云赶紧走到丈夫身边宽慰着: “长黎你消消气,汤没了就没了,人没事最好……” 方姨也不由分说地丢下了药膏和纱布,上去开始叽叽喳喳地辩解,说什么自己糊涂了、嘴笨了…… 白音反而被晾在一旁,但依旧表现得旁若无人,自己默默地把整只手涂均匀了。 陈翊见此情此景,顺势坐去了她身边,拿起了方姨丢下的纱布,剪开了几段,默不作声地作势要帮她包扎。 白音起初还有点迟疑,但看到对方的动作已经在手边,也只能老实伸手任他帮忙了。 “一会儿请医生来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应该没事,用不着看医生。” “烫伤面积这么大,当然要请医生来看看,别逞强。” 他低头帮她缠纱布的动作温柔而认真,可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人无法反驳,明明离她这么近,却连余光都忘了瞥一眼。 女孩的身形有些单薄,像一头瘦弱的梅花鹿,娇弱却矜贵,原本细腻白皙的皮肤,现在却满目疮痍……真是,忍不住让人心疼。 看着自己被包得像木乃伊一般的左手,白音不由得质疑地睨着他。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有一刹那的恍惚,陈翊好似忘了自己在做什么,怎么会想到这?他干咳了一声,略心虚地解释: “…包扎得太松,就没什么用了吧?” 此刻的自己,突然没了平时那股韧劲。 看到白音不经意地苦笑了一下,陈翊也只能以沉默作罢,但房间里方姨那边的絮絮叨叨还不得止,着实才是让他们头疼的—— “小姐今天受了伤是怪我,但我当时真的是吓坏了,我这人胆小太太知道,咱那会儿也是不知道该说些啥了,白总、小姐您别往心里去……” “方姨,不用自责了。”白音站起身来,看着这三人的眼里不温不火,“汤反正都洒出来了,也不能再收回去。” 这话表面上像是为方姨解围,倒不如说是想赶紧息事宁人。 “我的伤,刚刚陈翊已经帮我处理了,应该没事了。” 她从来都没叫过陈翊“哥哥”,总是不客气地称他的大名,陈翊也都习惯了,父母也是没说什么,久而久之也算是默认了。 她走到白长黎面前,将那只木乃伊一般的左手举起来给他看。 白长黎脸上的情绪此刻已然略缓和了三分,盯着那只木乃伊的一般的手研究了半天,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白音,又转而瞥了一眼陈翊,与白音刚刚的反应如出一辙: “你确定这种包扎没有问题?”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落在白音的手上,粗糙又笨拙的做工,伤口已经被纱布裹得‘查无此伤’。 白音心底笑意已经做好了要冲出嘴巴的准备,但到嘴边还是化作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应该吧。” “哎呀少爷,谁教你这么包扎的?这样包会发炎的!”方姨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而陈翊,好容易在白音面前表现一回,此刻也终于经不住这番嘲讽,终于投降: “……我第一次给人包扎,没什么经验,要不…我拆了重新弄吧?” 白音下意识地将手收回去,摆到方姨面前—— “要不还是麻烦方姨吧?术业有专攻。” 方姨自然好说,拉着她就坐下重新处理了。 陈翊虽吃了瘪,但也没什么埋怨的,他明白,白音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方姨有个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