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眼宠溺，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胤禛与其他皇兄们一样，早就习惯了汗阿玛的严肃。若有一天汗阿玛对他像对太子哥哥那样宠爱，那才叫不对劲呢。

“汗阿玛。”

奶团子胤禛从太子身后走出来，对主位上的康熙张开小胳膊，“佟额娘不抱儿臣，儿臣要汗阿玛抱。”

担心康熙够不着自己，他还特意往前走两步，一次次地踮起小脚等着康熙伸手去抱。

这个动作可爱至极，让坐于康熙身侧的佟国维莫名手痒。

他女儿佟佳氏入宫满打满算也有五年了，却至今没有子嗣。每次看到同僚抱着外孙炫耀时，佟国维就只有眼馋的份儿。

当然，他虽然没有外孙抱，但也不是没有孙子。岳兴阿就是他的嫡孙，只是岳兴阿那小子淘气的很，整天带着佃户人家的孩子到处乱跑，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捣蛋包，儿子隆科多每次见到这小子都会忍不住踹上一脚。

可胤禛就完全不同了。

小小的一团，话说得奶里奶气，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得紧。

——这么可爱的小皇子，皇上这次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佟国维暗忖着，眼睛不由自主去瞧皇上的表情。

不止佟国维，殿内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康熙到底抱还是不抱。

然而德妃望眼欲穿的目光被康熙尽收眼底。

康熙故作矜持。

天子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威严。

这是原则问题，要时刻让别人觉得圣意难测。

“小四，快让你亲额娘抱抱。”

康熙久久没有对胤禛伸出手，只矜持瞧了一眼面前的小团子，提醒他道，“你额娘都等不及了。”

跟随来的哈哈珠子赵昌很有眼力见，不等康熙示意，便立刻抬腿走上前，把小皇子给抱起来，“四阿哥，快让德妃娘娘抱抱吧。”

胤禛还没反应过来，赵昌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德妃面前，将他塞到了德妃怀里。

软糯的小团子被赵昌塞给自己，德妃感受着小孩软热的体温，心中淌过暖流，抱住亲儿子那叫一个爱不释手，口上稀罕道，“小四，额娘的小四。”

只可惜下一瞬胤禛就抗拒地把小身子一扭，用后脑勺对着德妃，奶凶拒绝道，“不要你抱！”

德妃面色再次一窘。

康熙见状冷声训斥，“越发放肆了。”

“为何不让你亲额娘抱？”

佟佳贵妃见室内的氛围越发的低沉，决定把话说开，“皇上，是这样的，德妃听闻小四睡眠不好，便打算把小四接回永和宫抚养。小四这孩子与他亲额娘不时常见面，所以多多少少会有些抗拒。”

九五之尊的天子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继而看向德妃，“小四本就睡眠不好，你若强行把他带走，只会让他的睡眠质量更糟糕。”

“何况你还要抚养小六，已经很辛劳了。至于小四，就继续交由贵妃抚养吧。”

德妃闻言，心中顿感沉闷，强挤出笑容，“是，全听皇上安排。”

她虽然生了胤禛，可是却不能亲自抚养他，虽说她知道，胤禛毕竟是佟贵妃一手带大，在胤禛眼里养母的好感度要比生母高的多。可是母子分开，对她精神上的折磨也是无尽的痛苦。

佟佳氏捏着帕子抚了抚旗装上的褶皱，温声宽慰道，“德妃不必担心，本宫会好好抚养小四的。”

“是啊，贵妃娘娘将小四抚养的这么好，臣妾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德妃呢喃了两句，很快就放宽了心，不再纠结于此。

康熙瞥向德妃怀里还在抗拒的小团子，面色微缓，“小四，你今日是不是又梦见圣人了？”

终于有机会可以不用待在德妃怀里的胤禛，听到汗阿玛这么问，便立马从德妃怀里挣脱下来。然后一骨碌地就跑到康熙面前，脸上带着甜笑，点头：“嗯！”

“……荒谬。”

康熙眼皮微抬。

他虽然不知道小四梦中的圣人是何人，但在某种事情上他并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圣人存在。至于给小四授课，那就更离谱了。

要么是小四脑袋被烧坏了，要么就是小四的童言无忌，总之不能相信。

“才不是呢。”

胤禛睁大了眼，急道，“汗阿玛，儿臣真的梦见圣人了。”

康熙懒懒挑眉。

看来小四真的脑袋烧坏了。

但比起康熙的面不改色，国丈佟国维却是一脸期待。

——上一次圣人在梦中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