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痛,好痛,顾言卿捂着脑袋,半蹲下来,将自己团住。 “啊-!!!” 五官扭曲,精神震荡,好似打碎了张虚假的幻镜,光与影差参错乱,斑驳的记忆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 那是在神祕的古村,映着夕阳,宛如一幅发黄的旧卷。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村前成群的小孩子围成圈,嘻笑吟唱,让整个古村都充满了朝气,只有顾言卿孤立在旁边,眼中透出希翼的光。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谁? 五岁的顾言卿仰起头。 清澈的眸子望着那陌生的面,美,好美,但若想描述,却浮上了一层神祕的面纱,彷如禁忌般不可直视。 只依稀记得眉心有两边狭中间宽的红纹,犹如古老的神印。 他斜倚在虚空王座上,衣襟松垮挂在肩上,显得那样邪肆不羁,“幼时的你,怎么有种不聪明的样子,被本君迷傻了?” 暗红色长袍如经岁月的洗礼,红的发尘发旧,与鲜红色的彼岸花纹路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风吹过,衣袂飘飘,那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的花,仿佛也随之跳动起舞,摇曳生姿,绝美又带着丝丝诡异。 只是顾言卿不是颜控。 确定为陌生的男人,立即转过头,当什么也没看到。 阴无月微愣住,这是在无视他?也算在意料之中吧,转而邪笑道:“有意思,不愧本君的好徒儿。” 顾言卿把它当空气,只有徒儿两字被留意。 村里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只有她没有,叔叔阿姨说是因为他们去了天堂,如今这陌生的男人从天上飞来,可不就是她爸爸。 张开缺了颗门牙的嘴,稚声喊道:“粑粑,司你回来了么?” ? 胆敢如此亵渎神灵,莫说徒儿,就算是亲儿也别想好过。 阴无月虚握手,不到半米的小不点被拿捏命运的后颈皮,圆滚滚幼崽,挺顺眼的呢,但祂可是邪神,不顺心的都得死。 阴森森的威胁道:“你刚说什么?念在曾经的面子上,本君给你一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小顾言卿被勒的有些气短,手脚情不自禁的上下挥舞,急促的运动使血气上头,嫣红的脸肉嘟嘟的,才露尖尖的乳牙在黝黑的圆眼的衬托下……怎么说呢,就挺讨喜的。 大度的邪神表示,若说的好听,就饶过她一次又何妨。 彷如看到了他的善意。 顾言卿双眼发出惊人的光:“粑粑?” 无形的威压扫过,卷起了阵阵阴风,斜阳立即被乌云覆盖,天好似下降了一寸,显得异常压抑阴沉。 “好冷,不玩了,毛毛要回家。” “咦,那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她怎么怪怪的。” “我看她就是个坏孩子,要被魔鬼抓住了,略略,我们再也不用担心爸爸妈妈被抢走啦!” …… 纯粹的恶意化为黑气,携着星点的记忆碎片没入阴无日的神体,粑粑=父亲,麻麻=母亲,这人类当真越活越怪异。 望着眼眶红红的顾言卿,阴无月第一次生了愧意。 “蠢徒儿,骂你的?” 阴无月提溜着手里的团子,轻摇了两下,“本君可是没有原则的邪神,稚童又如何,求我,本君可以为你出手。” 顾言卿不懂什么是本君,什么是出手。 脑中只剩下了“儿求”,这应当是问题,但是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问题,这令她有些不敢回应,生怕回错了爸爸又要飞到天上,再也找不到了。 “七情虚境,恶怨反噬。” 一道法力没入前方,顿时向四面八方展开,将那群顽童笼罩。 在虚境里,加害者会重现肆意妄为的时刻,转而他们会成为被嘲讽的人,再一点点的失去记忆,在受害与受害反转中沉沦。 虚实交替,记忆感知的蒙昧,足以让任何生灵感同身受。 “鬼鬼,抓错了,我给你指路,坏孩子在哪儿,快去抓她啊。” “对就是这样,把坏孩子抓走吃饱,就不会再抓好孩子了,据妈妈说的,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呀。” “我用劳动换取吃的,姨姨爱我胜过毛毛有什么不对的!你吃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正义永不会被打倒。” …… 成熟的恶灵极